高台在剧烈碰撞下持续崩塌,裂缝以更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祭坛倾斜幅度加剧,长矛剧烈晃动。
七根灰钉中的第一根已裂成两半,血液顺着断口滴落,在焦黑沙地上蒸发出缕缕死气。我双脚未动,断剑仍插在台阶裂缝中,地下三百丈的混沌碎片持续共鸣,鸿蒙灵流不断涌入经脉。寂灭魔神双掌压在剑脊上,灰气如潮水般翻涌,试图将我彻底碾碎。
我没有反抗。
而是让紫霄道则顺着剑身回流,沉入地底,与那股原始灵流交汇。阴阳二气开始循环,速度越来越快。紫色光晕从脚底升起,缠绕全身,最终在头顶凝聚成一道旋转的太极虚影。
他察觉到了变化,掌力骤增。
我抬头,双眼紫芒暴涨,眉心那道裂痕再次张开,鸿蒙气息外溢。万丈紫色魔神虚影完全显现,双足踏地,双手擎天,整条紫霄道则在我体内奔腾咆哮。
“你还在等什么?”我开口。
他不答,反而收回双掌,身形暴退十丈。灰袍鼓荡,双手结印,周身灰气迅速凝聚,形成一道旋转的黑色风暴。风暴所过之处,空间寸寸湮灭,连光线都被吞噬。这是真正的寂灭之道——不是毁灭,而是让一切回归虚无。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噬核正在吸收这场战斗的能量,他的道则损耗越快,恢复得也越快。若任其发展,他将越战越强,最终耗尽我的道则本源。
不能再拖。
我左手掐诀,引导地下灵流加速上涌,右手指向天空。紫霄道则化作千重波浪,层层推进,每一波都精准打击黑色风暴的重构节点。风暴旋转的速度开始减缓。
他怒吼一声,撕开左臂衣袍,露出胸口那颗心脏状的噬核。灰光跳动,频率加快,三成能量被强行抽出,注入黑色风暴。风暴瞬间膨胀百倍,横扫而出。
我没有后退。
而是将断剑拔出,插入地面。剑尖触及地脉,三百丈下的混沌碎片全面共振。一股混杂鸿蒙之气的原始灵流冲天而起,灌入我全身经脉。刹那间,我的道则承载力突破极限。
背后太极虚影急速旋转。阳极生阴,阴极返阳。整片战场被纳入“生死同源”领域。
黑色风暴撞上紫光结界,没有爆炸,没有冲击,只有无声的侵蚀与抵抗。风暴中央,一点微弱的紫芽悄然浮现。它极小,却无法被抹去。每一次风暴压缩,它就微微颤动,始终存在。
那是生机的象征。
是“生”不可斩尽的道则真理。
他看见了那点紫芽,眼神骤然扭曲。
“不可能!”
他双手猛然合拢,黑色风暴向内坍缩,试图将紫芽彻底湮灭。可就在奇点形成的刹那,紫芽轻轻一震,竟在其核心处催生出一丝创生意志。风暴开始不稳定,边缘出现细微裂痕。
他知道,自己的道则出现了破绽。
于是他不再保留。
右手撕裂胸膛,三成神魂被硬生生扯出,融入寂灭道则。灰气化作洪流,横扫天地。所过之处,黄沙平原被犁平千里,空间裂缝如蛛网蔓延,连星辰都为之隐没。
我站在原地,结界护体,但神魂已受震荡。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可我没有闭眼。
反而在脑海中回溯亿万年沉浮——混沌初开前的围攻,盘古斧劈开混沌时的轰鸣,我在黑暗中沉睡的漫长岁月,苏醒后重建紫霄阁,立道统,定秩序,守护洪荒生灵……
这一切,都不是为了毁灭。
是为了“生”。
那一“一”,便是不灭之生。
我睁开眼,眉心紫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万丈紫色魔神虚影双手擎天,将整条紫霄道则抽出体外。
它不再是虚影。
而是一条横贯天地的紫色长河,流淌着阴阳调和之力,闪耀着创生之意。
长河迎向寂灭洪流。
两股道则于高空相撞。
无声无息。
整个洪荒东部天穹开始扭曲变形,日月无光,星辰坠落。虚空如镜破碎,每一道裂缝中透出混沌初开时的原始光流,仿佛宇宙重启前夜。
我站在战场中央,断剑插地,维持与地底灵流的连接。神魂震荡加剧,体内道则循环不休。虽未受伤,但下一击必须更快、更准。
他悬浮于空中,灰袍破损,面容枯槁加深,嘴角不断溢出灰血。七根灰钉中的第三根出现裂痕,噬核跳动变得紊乱。他的道则运转已有迟滞,依仗的增益系统开始崩溃。
死寂平原已化为法则乱流区。黄沙焦化成琉璃状结晶,风过处发出嗡鸣,如同哀歌。
他低头看向祭坛中央那杆长矛,眼神闪烁。
我知道他在犹豫。
是否要动用祭坛全部禁制。
可一旦激发,噬核暴露,我就有办法彻底切断他与暗黑混沌的联系。
他不会赌。
所以他选择继续近战。
身形一闪,再度俯冲而下。双掌泛起死寂光辉,直取我面门。
我抬剑格挡。
剑掌相撞,力道如山崩。我退五步,脚底划出五道深痕。他紧逼而来,第二掌拍向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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