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喻礼从下课起就在观察他们,他早就觉得未兰因看安幼清的眼神不对劲,哪里会愿意让他们在一起单独补习。
二人被他的拍桌声吸引,看了喻礼一眼后又齐刷刷回过头。
未兰因朝安幼清微微颔首,“待会儿见。”
“好的。”
补习计划在无视喻礼的情况下达成一致。
未兰因带他去的补习地点又是熟悉的学生会办公楼,安幼清双手捏着双肩包的背带,一步步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又是这里。”
“是啊,补什么习,还不如回去睡觉,”014打了个哈欠,“季澈也在这里。”
安幼清听到他夹杂着电流的古怪的哈欠声,“你也会困吗?”
“嗯哼,因为我是人工智障,所以比较容易困。”
未兰因告诉他的补习地点和季澈的工作室在同一层楼,安幼清到达时他已经在门外等他,接过他的书包打开房门。
学生会每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因此每一间屋子都独具自己的个人特色,和未兰因冷淡的性格相同,他的工作室也冷冰冰。
墙壁是纯粹的白,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是色调统一的灰白黑,连一点杂色都找不出,正对门口的是一整面书柜,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房顶,摆满了各种书本。
长方形的书桌前面对面坐着两人,安幼清拿出书本平摊在自己面前,未兰因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
安幼清起身搬起椅子放到他的旁边,这样两人便坐在一起,“这样比较方便。”
那本书也随之摆放在两人中间,未兰因神色自若,“我们从哪里开始?”
“……”安幼清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重新确认道,“是你给我补习吗?”
未兰因半长的黑发随意束在脑后,蓝灰色的眼眸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平静的表情破开一道裂痕,“抱歉,我没教过别人。”
“怎么会呢,”安幼清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你上次还教我射箭就很好呀,你就从最简单的教就可以啦。”
安幼清的话终于给未兰因指明一个方向,他也没问过安幼清曾经是否接触过德语,直接从最基本的字母音标开始教他。
这也算是合了安幼清的意,因为他的确完全没接触过德语,再加上德语的字母与英语也不尽相同,所以未兰因的补习很适合他。
安幼清在未兰因递给他的活页本上默写音标,深秋的暖阳斜照入进来,把男生低头时后颈处凸起的关节渡成暖金色。
他一边写着,一边还会凭着记忆小声读出来,笔尖和纸面摩擦发出沙沙声。
和未兰因规规矩矩板正但挑不出一点错误的发音不同,安幼清的读音带着自己讲话时的口癖,软软拖长尾音再轻轻落下。
安幼清并没有完全记下所有音标读音,偶尔卡壳就会撒娇让系统教他怎么写,但总是会被未兰因抢先。
安幼清写着写着就容易走神,一会儿去看窗外簌簌的落叶,一会儿盯着活页本页脚的兰花图案,看到兰花他就会顺理成章想到未兰因。
未兰因同样在走神,安幼清身上带着独特的清甜的香味,从他来到这间工作室在他身边坐下,那股淡淡的香味就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
好不容易默写结束,安幼清把活页本给他检查。
“很棒,全部都是正确的。”未兰因很快给他批改完成,他开口道,声音冷淡低沉。
“我又有信心学好这门课了。”
未兰因的补习不只是嘴上说说,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都一起在这间工作室。
安幼清极有天赋,哪怕未兰因不算一个很好的老师,他也迅速领会他的意思,因此学习的速度也很快。
天气温度愈发低了,只是圣落地亚始终没能落下一场雪,安幼清裹着厚厚的围巾来到工作室,未兰因依旧在门口接他。
安幼清搓了搓手心,接过未兰因为他冲泡好的红茶,他没有喝,两只手捧着用来暖手,说话时吐出白色的雾气,“好冷哦,我感觉我现在拿不起笔了。”
未兰因又把工作室的暖气调高两度,暖气出口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那今天不写题了。”
未兰因一对一为他量身定制许多张题目,难度控制在安幼清能作答出的最大难度。
题目能做出来,就是太难太难,安幼清叫苦不迭,每天都绞尽脑汁怎么能摆脱每日一张的题目。
“好耶,”安幼清乌黑的短发乖顺的搭在白皙的额头上,眼睛大而明亮,此刻那双眼睛微微弯着,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不用做题,但学习还是不能停下,安幼清重新翻开那本《阴谋与爱情》,晦涩难懂的德语让跌宕的故事都变得乏味,他揉着眼睛想驱散睡意,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枕着书本睡着了。
未兰因没叫醒他,而是俯身轻轻把人抱起来挪到柔软的沙发上,这张宽阔的沙发是安幼清来后才添置的。
这已经不是安幼清第一次在补习的时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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