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安早就猜到以喻礼这般恶劣的性格,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让他难堪的方式,他已经知道再瞒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本打算将一切都对安幼清全盘托出。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三人之间的沉寂,温予安对着安幼清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后走到拐角。
电话里女人声嘶力竭的怒吼让他不得不一再调小音量,哭叫混着谩骂不断刺激他的神经。
那是他的母亲不断催促他回家,哪怕温予安一再保证自己马上就会回来,女人还是不断威胁着他,“超过两小时你只能看到我的尸体。”
他连告别都没来得及,只浅浅用眼神和他示意就匆忙离开。
喻礼摸着安幼清触感很好的发丝,把他担忧的神色尽收眼底,“走了,有事给他发消息,别再自己偷偷一个人溜到平民窟去找他了。”
喻礼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顺手揪着他白嫩的脸颊,“你知道那地方多危险吗,小心被抓走卖掉,哭都没地哭去。”
“窝……知道惹……”安幼清含糊不清回答道,他伸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肉,感觉脸上烫烫的,“你不要捏我的脸。”
喻礼真的很喜欢捏他触感柔软的脸颊,盯着他那块粉白色的软肉看了很久,然后冷冰冰道,“不。”
安幼清不理他了,他推开房门一个闪身回到房间,“啪”地一声轻响,把喻礼隔绝在外。
“怎么办怎么办,”安幼清背靠在门上慢慢滑到地板上坐下,扯了扯自己的发丝,“这是鸿门宴吗,这一定是鸿门宴吧。”
“呜——我不要去——”
安幼清突然出声。
“…………”014沉默,014提醒,“你先起来,那还有一个人。”
安幼清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从死角处走出的未兰因那双蔚蓝色的瞳孔。
未兰因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淡淡几分不解。
四目相对,安幼清率先尴尬地扭过头。
“我没看到他!”
未兰因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他笃步上前把小室友从地上牵起来。
未兰因身量极高,站在安幼清面前好像一堵墙,他指了指他手里的纸,“这是什么?”
安幼清还是无法从尴尬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晕乎乎说道,“喻礼给的邀请函。”
未兰因沉默。
结合安幼清刚刚的举动,他猜测道,“你不想去这场宴会?”
“……不是……”安幼清手指扣着裤子上缝合线,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只是想和系统抱怨两句。
一瞬间的迟疑让未兰因捕捉到,他以为是他不敢拒绝喻礼无理的要求,“没人能够强迫你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他看着安幼清带着薄红的眼尾,“你刚刚哭是因为烦恼这件事吗?”
“?”
“不、不是的,”安幼清不懂他的脑回路,慌乱解释,“我没有哭,也没有不想去,”
“那个……”
就在安幼清费尽脑汁在想怎么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时,门再次推开。
季澈看着堵在玄幻处的两人,缓缓目移,“你们在做什么?”
季澈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个大概,黝黑的瞳孔盯着安幼清,他不知道安幼清是否还在生他的气,或许他应该主动道歉。
想起刚刚在路上碰到的喻礼,他开口,“喻礼托我给你做件礼服……”
“嗯嗯,那我们走吧。”
话音未落,安幼清就期待地看着他,他现在只想赶紧逃出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季澈懂了他的暗示,对着未兰因礼貌点头后就带人离开。
踏出宿舍楼安幼清才松了一口气,“呜呜呜,好尴尬啊。”
014把所有的锅甩给未兰因,“不怪你,谁让他偷偷摸摸在宿舍不说话的。”
季澈轻咳一声,看着前方那人纤瘦的背影,长腿一迈走到他的身侧,“那天的事……对不起。”
安幼清惊讶地偏头看着他。
季澈接着说,“是我说话不过脑子,抱歉。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是要你立刻原谅我的意思,是我不好,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胡话放在心上。”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语速极快,安幼清垂着头看地上的落叶,每一步都避开那些叶子,他并没有理会季澈的话,只是说,“你以后别再说那种话了。”
见安幼清愿意和他说话,季澈已经松了一大口气,他立刻答应下来,见安幼清情绪不高,主动道,“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吧。”
季澈说的工作室是在学生会办公处四楼尽头独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
推开厚重的门框,里面摆满了各种人台衣架,从房顶下的长杆上挂着数十米长的布料,交叠在一起垂落在地面上。
整间屋子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桌,上面零零散散铺满了纸张。
安幼清被季澈安排在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他这才看清桌子上的并非白纸,全都是手绘的设计图。
“这是你自己画的吗?”
季澈正把窗帘拉开,他不太习惯在太亮的地方设计,“嗯,你随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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