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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玄老虚幻的身影颤抖不已，魂魄近乎溃散。他只觉心神失守，喃喃低语：“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言语已无法描绘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吞噬虚无本源？这等逆天之事，莫说付诸行动，仅仅是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都足以令神魂崩灭。
可林辰，不但做了，竟还成功了。“你究竟是什么怪物……”他声音发颤，尾音消失在喉咙里。
林辰未予回应，只是平静地将那枚玉盒握在手中。圣品丹药。九转蕴神丹。其中蕴含着足以让无数天骄为之疯狂的神魂伟力。也藏着足以葬送任何圣境之下修士前途的阴毒陷阱。
“青云圣地……好大的手笔。”识海中，玄老终于从震撼中稍稍平复，他盯着那枚丹药，语气凝重。
“小子，这东西你不能吃。蚀魂草的毒，无解。更准确地说，它的解药，只掌握在几大圣地手中。这并非取你性命，而是要给你套上一条无形的枷锁！”
“一旦服下，你的神魂本源便会被其缓慢侵蚀。寻常时候，它甚至能助你修行，无异于锦上添花。
但只要圣地心念一动，便能随时以特殊手法引爆剧毒，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阳谋！既是试探，更是钳制！他们看中你的价值，却又忌惮你超脱掌控！”
玄老的话音在识海中回荡。林辰的动作依旧平静。
枷锁？对于一位洞悉万物本源的强者而言，面对这种暗藏玄机的“后门”，本能的反应从来不是畏惧。
而是洞悉其构成，剖析其运作，乃至逆向操控，化为己用。他收起玉盒，没有当众服下，也没有任何拒绝的表示，动作自然而然，仿佛只是收下了一件寻常战利品。
这在众人看来，是谨慎，是对圣地威严的正常敬畏。但在山巅那两位存在的眼中，却有了另一番解读。
“他没有立刻服用。”主持的太上长老，重新拾起拐杖，苍老的面庞上恢复了古井无波。
“他在忌惮我们。很好，有敬畏之心，才好掌控。”一旁的青云子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辰的身影。
冥冥中，他总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那般简单。这个叫林辰的年轻人，从堕神陵开始，就一次次地打破他对自己命运的推演。
他如同一团无法被测算的迷雾，深不可测。
此时，全场天骄都从那震撼中陆续回过神。他们看向林辰的视线，已彻底变了。
如果说第一轮试炼的万丈金光，让他们觉得林辰是匹深不可测的黑马。那么这“碑鸣九霄，金光灌顶”的万古奇观，则让他们确认了一件事。
林辰，是与他们完全不同次元的存在。那是一种面对天堑鸿沟时的本能敬畏。
皇甫浩站在青云圣地的队伍里，他死死地盯着林辰，刚才神魂反噬的剧痛还未完全消散。
屈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涌，几欲焚毁他的理智。就在这时，他看到林辰动了。
林辰穿过人群，径直朝着青云圣地的方向走来。他想做什么？示威？还是挑衅？皇甫浩下意识地催动体内残存的真元，全身戒备。青云圣地的其他弟子，也纷纷投来不善的视线。
然而，林辰停在了皇甫浩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刚刚到手，还散发着丹香的玉盒，递了过去。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解其意。这是什么操作？皇甫浩也愣住了，他完全没预料到会是这样一幕。“你……此举何意？”他嗓音沙哑，艰难问道。
“这丹药，药力太过霸道。”林辰终于开口，话语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刚从古碑中有所得，根基未稳，此刻吞服，十成药力，最多吸收三成，纯属浪费。”皇甫浩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明白了林辰的潜台词。对他而言，此物仅是锦上添花，然此刻服用，却非最佳时机，药效大打折扣。
林辰继续说：“你我之间，虽有竞争，但终究目标一致。虚无教团，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你实力能强一分，我们在接下来的天骄会上，就多一分胜算。”
“拿着吧。”说完，他将玉盒直接塞到皇甫浩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皇甫浩拿着那个沉甸甸的玉盒，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羞辱？不，林辰的话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大局为重。示好？可对方的态度，没有半分讨好，反而更像是一种上位者对下级的安排与赐予。
皇甫浩感觉胸中郁结难纾。他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自己之前的种种针对，在对方面前，就像一场孩童的无谓闹剧。
周围，青云圣地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师兄，这……”“他……他竟然把九转蕴神丹拱手相送？”“好大的魄力！此人的心胸……竟如此开阔？”皇甫浩听着耳边的议论，只觉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盒。丹香诱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圣品丹药！收下？等于承认自己不如林辰，需要对方的“施舍”。不收？当着万界天骄的面，拒绝这份“好意”，只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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