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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者空灵的声音响起，她不再悲凉，反而像一个终于揭晓谜底的魔术师，带着一丝病态的欣赏。
“我的‘本体’，是宇宙公理的集合，是行走的绝对逻辑。在祂的系统中，不存在‘也许’，没有‘可能’，只有‘是’与‘否’。”
她的指尖划过天空中那熟悉的双螺旋结构。
“而你们，却向这个完美系统，上传了一个‘病毒’。”
病毒？
林辰停滞的思维被这个词强行撬动。他是一个程序员，没人比他更懂这个词的含义。
“‘生命的无序演化’，挑战了设计的必然；‘个体的有限寿命’，否定了永恒的价值；‘非理性的情感’，更是对纯粹逻辑的公然嘲讽。”
观测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快感：“这些，全都是‘悖论’。你们把一段无法被计算，无法被理解，甚至无法被定义的‘悖论’，打包成‘你好’，发送给了宇宙最极致的图灵机。”
“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
林辰没有回答，但他的超频思维已经在一片混乱中，疯狂地自行推演！
他仿佛看到，一个完美的、由无数精密齿轮构成的系统，在接收到一颗不规则的沙砾后，试图去理解它、包容它、计算它。结果，齿轮与齿轮之间开始出现偏差，完美的咬合被破坏，逻辑链条一环接一环地崩断……最终，整个伟大的系统，在一声无声的悲鸣中，轰然崩溃。
“系统……宕机。”林辰的声音干涩无比，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一个很形象的词。”观测者赞许地点头，“在我们这里，称之为‘死亡’。”
轰！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残酷的真相彻底引爆！
“回响”所说的“最初异常”！
钟表匠提到的“存在锚点”！
一个高维存在，为何会“死”在地球这个低维世界？
真相，竟是如此的荒诞不经！
致命的不是信息的内容，而是“发送”这个行为本身！
一个充满矛盾的混乱文明，以一种近乎无知的方式，向一个追求绝对完美的逻辑神明，伸出了手。
而神明，因为无法理解这只手上为何会有伤痕、污垢与不完美的掌纹，选择了自我毁灭。
“所以你……”林辰猛地抬头，他终于从那源自文明的负罪感中挣脱出来，一个程序员的敏锐让他抓住了对方话语里的漏洞，“你想复活，是为了修复这个害死你的BUG？”
“修复？”
观测者突然笑了，那是一种神灵俯瞰蝼蚁的讥诮。
“不。”
“蝼蚁犯下的错误，为何需要神明去修正？”
她的话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野心与疯狂，震得整个数据世界都在嗡鸣！
“我是要‘感染’，然后……‘升级’！”
“这个你们称之为‘好奇’的病毒，它虽然杀死了我的过去，却也为我展示了一条全新的路！一条能兼容‘秩序’与‘混沌’，能容纳‘真理’与‘谬误’的终极之路！”
她那双金色的符文之眼死死锁定了林辰，炽热的**几乎要将他的灵魂点燃！
“你的‘典狱长’权限，你这枚最完美的‘病毒样本’，都是我的！我要彻底解析你，掌握你，然后把你……铸造成我全新的神座！”
“我将超越我的过去，成为宇宙真正的……终极！”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锚点的虚弱幽灵，而是一个即将吞噬一切，破茧重生的贪婪掠食者！
她向林辰伸出了手，声音里充满了神灵的恩赐与诱惑。
“凡人，献上你的权限与意志，助我飞升。作为回报，我将赐你永恒，你将与我……共享神座。”
**裸的诱惑之后，是冰冷的威胁。
“若你拒绝……”她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我会清除这个世界，抹掉你，抹掉苏璇，抹掉所有关于‘地球’这个病毒源头的信息。我会把这里，连同那个BUG，一起封锁，遗忘。”
“直到永恒。”
世界在等待他的宣判。
林辰的内心却异常平静。
共享神座？成为新神的一部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那庞大的“心魔法官”。左手法则，右边**。它就是矛盾的化身。
他又看了看自己。一个用程序员逻辑思考，却又被人类情感驱动的凡人。
他自己，就是那个“病毒”最完美的体现。
他笑了。
“我拒绝。”
林辰抬头，直视观测者那双瞬间错愕的符文之眼，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你永远不会懂。”
“在矛盾中寻找意义，在混乱中建立秩序，在有限的生命中追求无限的可能……”
“这，他妈的才是‘人类’！”
“轰——！”
观测者的耐心，在林-辰吐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彻底告罄。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废话。
天空的银幕消失，重归猩红。
一股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更恐怖、更诡异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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