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心事各异地来到听雨阁外。只见庭院荒芜,殿门紧闭,哪里有孙梨儿的影子?
秋沅也愣住了,按照计划,小姐此刻应该等在附近,然后带着她们“恰好”撞破殿内的“好事”才对。她心中有些发慌,以为主子躲在了哪里,于是又提高嗓门,带着哭腔喊道:“小姐?小姐您在哪里呀?奴婢把王小姐请来了!您快出来呀!”
她这一喊,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隐隐约约地从那扇紧闭的殿门内传了出来。
走近一听,是女子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低吼……那声音虽不甚清晰,但落在这些早已为人妇、深谙人事的夫人耳中,无异于惊雷!
几位跟来的年轻小姐,起初还好奇张望,待听清那是什么声音,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惊叫一声,捂着脸转身就跑开了,再不敢停留片刻。
留下的几位年长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有人眼中露出鄙夷,有人则是惊怒,更有人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后悔跟来凑这份的热闹。光天化日,皇宫内苑,竟有人在废弃宫殿内行此苟且之事?!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丑闻!
“小姐,您不是说看见苏少夫人进了这屋子吗?您去哪里啦?”
这时,秋沅也听到了声音,她正得意主子事办成了。
“苏少夫人?!”众人脸色更难看了,知道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脸色瞬间煞白,留不是,走也不是。苏家人最是护短不过!有人已经开始悄悄往后挪步,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秋沅忽然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不对!这声音……这声音好像有小姐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里面应该是苏少夫人才对!怎么会……她慌乱之下,口不择言:“苏少夫人,您在里面吗?”
“住口!你这蠢婢胡说什么!”王圆圆厉声呵斥秋沅,声音却带着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几位面色惨白的夫人低声道:“诸位夫人,此事蹊跷,恐涉及宫闱**,绝非我等外命妇可以窥探插手。速速离开此地,方才所见所闻,务必守口如瓶,只当从未发生过!快走!”
她此刻只想立刻撇清关系,带着众人逃离。至于里面到底是谁,孙梨儿是死是活,她已经顾不上了!
然而,已经迟了。
“哦?本夫人方才不过是衣裳不慎被茶水泼湿,去灵栖殿换了身衣裳,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这找我呢?”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司南卿身着另一套款式相近、颜色略异的宫装,神色从容地和灵犀公主携手朝这边走来。王圆圆看着她,再听听身后殿内那越来越掩饰不住的**之声,一颗心直直沉到了谷底。完了,孙梨儿这个蠢货,不仅害了自己,还把所有人都拖进下了水!而这位苏少夫人……恐怕早已洞悉一切,并且,将计就计了。
“放肆!”灵犀公主一声清叱,目光射向瘫软在地的秋沅,“皇宫内苑,岂容你这贱婢胡言乱语,攀诬命妇!来人,把这信口雌黄、扰乱宫廷的丫头给我拿下!”
两名嬷嬷应声而出,将秋沅制住。
“还有,”灵犀公主看也不看面如死灰的王圆圆等人,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殿门上,“把这门给我撞开!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腌臜东西,敢在御花园行此苟且,还敢污我恩人名节!”
“公主殿下!且慢!请手下留情啊——!”
一声凄厉焦急的呼喊由远及近,只见孙梨儿的母亲,吏部侍郎夫人孙王氏,脸色惨白地冲了过来。她原是想阻止事态恶化。然而,已经太迟了。
公主带来的内侍已得了令,,用力一脚踹在殿门上!
“轰隆”一声,门闩断裂,两扇门板猛地向内撞开,光线瞬间涌入殿内,将里面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形!
只见地上衣衫凌乱破碎,孙梨儿发髻散乱,钗环委地,身上仅着勉强蔽体的亵衣,露出的肌肤上布满暧昧红痕,正被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眼神还带着迷离与慌乱的男子,半压在身下。两人显然还沉浸在药力与**的余韵中,直到刺目的光线和骤然涌入的冷风,以及门外窃窃私语声,才将他们彻底浇醒。
孙梨儿茫然地睁大眼睛,看清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以及为首面色铁青的灵犀公主、自己母亲绝望惊恐的脸……她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瞳孔骤缩,发出一声尖叫,拼命想推开身上的蔡明诚,拉扯破碎的衣物遮掩自己。
蔡明诚也瞬间清醒,看到门外阵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缩到一旁,胡乱抓起地上的外袍往身上裹,“公主都是这贱人勾引的我。”
孙王氏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听到这话,猛地冲进殿内,捡起地上的披风,裹在女儿身上,羞愤欲绝。“孽障!孽障啊!”孙王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殿外一片死寂,所有跟来的夫人,包括王圆圆,都低下头,恨不得自己从来没长眼睛。这事……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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