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姐姐!”灵犀公主忽然想起一事,眼睛又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邀请道,“过些时日等你出了月子,宫里正好要举办迎春宴,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可热闹了!”
司南卿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便婉拒道:“承蒙公主厚爱,只是……我就不去了吧。我本是乡野之人,不懂宫里的规矩,怕礼仪不周全,到时候闹了笑话,徒惹人非议,也给公主丢脸。”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灵犀公主却不依,拉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看谁敢笑话你!再说了,规矩什么的,学学就会了,到时候我提前让宫里得力的嬷嬷来教你,保准一点就通。就这么说定啦,你一定要来!我也好多个人说说话,免得无聊。”
公主的语气娇憨却坚定,根本不给司南卿再次拒绝的机会。她看着司南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声音压低了些,“而且……那天,他肯定也会去的。我倒要看看,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乡野村姑’都去了,看他还要颓废多久!”
神啊,谁来救救我……我是真怕这祖宗知道真相后黑化啊!
送走了灵犀公主,柳氏端着补汤进屋,脸上是掩不住的忧心忡忡。她看着女儿眉宇间化不开的愁绪,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二丫,你……你不跟公主把话说清楚,到时候在宫宴上撞见了林霄,这……这可怎么收场啊!”
司南卿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无奈:“娘,我也想啊!可您让我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跟公主说,‘殿下,您口中那个连我头发丝儿都比不上的乡野村姑,其实就是区区不才在下我’?这话说出来,公主是会觉得被欺骗而震怒,还是觉得被羞辱而伤心?只怕到时候,非但解释不清,这救命之恩也要变成仇怨了。”
柳氏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与此同时,灵犀公主回到自己的灵栖殿,却发现林贵妃正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静地品着茶,显然已等候多时。
“母妃?”灵犀公主有些意外,快步走上前。
林贵妃放下茶盏,挥退了左右宫人,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情窦初开却一头扎进死胡同的女儿,开门见山道:“犀儿,今天朝堂上的事,你听说了吗?”
灵犀公主一愣,摇了摇头:“女儿出宫去了,不曾听闻。发生何事了?”
林贵妃轻叹一声,字句清晰地说道:“苏林霄,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你父皇请求赐婚。”
灵犀公主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血色褪去,指尖猛地掐住了掌心。“是谁?”
林贵妃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忍,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还能是谁?他说,他那位传说中‘亡故’的妻子并未去世,只是失散,如今已被寻回,并且……已在数日前为他产下一子。他恳求陛下,成全他们夫妻母子,给予名分。”
林贵妃起身,走到女儿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心疼:“犀儿,事实已然如此,他心中从无你半分位置,如今更是妻儿俱全。听母妃一句劝,放手吧,别再执着于此人了。天家贵女,何苦为了一个心里装着他人的男子,失了自己的体面和骄傲?”
灵犀公主伏在母亲肩头,身体微微颤抖。“母妃,我去见见她,看看到底我输在哪里,我就彻底死心了。”
林贵妃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林霄直接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司南卿的院子。
司南卿正靠在窗边软榻上给孩子喂奶,被他突然的出现惊得差点失手,连忙拉高薄被遮掩,压低声音又惊又急:“你……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也太莽撞了!”
苏林霄几步跨到榻前,目光先是贪婪地掠过她和孩子,,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我等不了了!今日早朝,我已向陛下当面请求赐婚,将你我之事公之于众。”
司南卿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不等她消化这个消息,苏林霄紧接着道:“这里不能再住了。陛下态度不明,暗处不知多少眼睛盯着。别院防卫稀疏,太不安全。你今天就随我搬回苏府主院,那里有我亲兵把守,方能护你们母子周全!”
司南卿却猛地抬起头,眼中没有半分即将“归家”的喜悦,反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看着苏林霄,“苏林霄,你觉得以我们如今这关系,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上门,住进苏府……你觉得合适吗?”
“你的母亲,苏老夫人会如何看我?一个凭空冒出来,带着孩子,名分未定就急着登堂入室的‘乡野村妇’?府中上下仆从又会如何议论?是,你可以用军威强压他们闭嘴,可你能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众口,能改变他们心里对我的轻视吗?我要的不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在你没有给我和孩子一个确凿无疑的名分之前,在你没有让苏家、让所有人承认我们之前,我绝不会踏进你苏府大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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