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语森林的深处,有一片蒲公英环绕的柔软草地,那里住着一只名叫小绒球的兔子。小绒球长得像一团蓬松的云朵,眼睛像两颗亮晶晶的黑莓,但他最特别的是——当他高兴时,全身会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像一盏温暖的小灯笼。
可惜,小绒球很少发光。
因为他没有朋友。
其他小兔子觉得他的光芒太奇怪,每次他想加入游戏,大家就会一哄而散。“怪物来啦!”调皮的小兔子们常常这样喊着跑开。就连森林里最和善的鹿阿姨也委婉地建议:“也许,你可以试着……不那么亮?”
于是小绒球学会了压抑自己的光芒。他躲在最茂盛的草丛里,避免太大的情绪波动,努力让自己像一只“正常”的兔子。但这样很累,而且孤独。
一个春天的早晨,小绒球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他打包了几根最甜的胡萝卜,对着池塘水面努力练习不发光的微笑,然后踏上了寻找朋友的旅程。
第一站是东边的松鼠村。
松鼠们正在举行坚果节,树枝上挂满了彩壳坚果,小松鼠们在枝头敏捷地跳跃追逐。“你好,”小绒球仰着头礼貌地问,“我可以一起玩吗?”
一只尾巴特别蓬松的小松鼠停下来打量他:“你会爬树吗?”
“不会。”小绒球老实承认。
“会藏坚果吗?”
“不会。”
“会从这根树枝跳到那根树枝吗?”小松鼠指着至少三米远的另一根树枝。
小绒球望着令人眩晕的高度,耳朵不自觉地耷拉下来:“也不会。”
小松鼠耸耸肩:“那你怎么和我们做朋友呢?”说完灵巧地一跃,消失在绿叶丛中。
小绒球有点难过,身上微微泛起青光,他赶紧深呼吸把光压下去。
第二站是南边的刺猬谷。
刺猬们比较安静,正在举办诗歌会。每只刺猬都蜷成可爱的球型,轮流滚出来念一句诗。
“月光如水洒满地——”一只刺猬念道。
“蜷成一团最惬意——”另一只接上。
小绒球觉得这个游戏似乎不难,他小心地蜷起来,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蜷不成完美的球型。试着滚出去时,还一不小心撞翻了正在沉思的刺猬诗人。
“对不起!”小绒球慌忙道歉,身上因尴尬泛起橙光。
刺猬们看着他身上奇怪的光芒,纷纷蜷紧身体,露出尖刺表示不满。
小绒球只好悄悄离开。
西边的河边住着水獭一家。水獭们正在玩潜水比赛,看谁能在水下待得最久。
“这个我一定行!”小绒球心想,兔子可是憋气高手呢!
他深吸一口气跳进水里,却忘记兔子不像水獭有防水皮毛。当他湿漉漉地爬上岸,毛发全部紧贴身体,显得格外瘦小可怜时,水獭们正为新的潜水冠军欢呼,谁也没注意到他。
小绒球拧干耳朵里的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他走了整整一天,尝试了所有可能交到朋友的方式,却一次又一次失败。也许他真的注定要独自一人。
这时天空飘起细雨,小绒球躲进一个树洞。树洞很窄,但干燥温暖。他啃着带来的胡萝卜,觉得味道都不甜了。
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渐暗下来。小绒球蜷在树洞里,看着外面模糊的世界,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完全迷路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细微的哭泣声。
小绒球竖起耳朵,声音是从雨声中断断续续传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探出头。
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一只小麻雀正在发抖,翅膀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我回不了家了,”小麻雀抽噎着,“风雨太大,我翅膀湿透了,飞不起来……天要黑了,我好害怕……”
小绒球的心揪紧了。他完全理解这种恐惧和孤独。
“别怕,”他轻声说,不自觉地走出树洞,“我陪你。”
可是雨这么大,怎么帮小麻雀呢?小绒球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自己也害怕起来。就在这时,他想起自己压抑了一整天的光芒——也许,也许这个“奇怪”的能力能帮上忙?
深吸一口气,小绒球不再努力压抑自己。他想着要让小麻雀安心,要照亮这片黑暗,要成为一个小小的庇护所。
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发出柔和的金光,起初像萤火虫,然后像灯笼,最后像一小片温暖的阳光。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雨丝,形成一圈神奇的光晕。
小麻雀停止了哭泣,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真亮啊……”
小绒球不好意思地抖抖耳朵,但这次没有压抑光芒:“这样你能暖和点吗?”
“嗯!”小麻雀靠近些,“好像没那么冷了。”
但问题还没解决。小麻雀需要干燥的地方过夜,而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小绒球环顾四周,突然有了主意。他找到一片很大的芭蕉叶,用牙齿啃断叶柄,然后努力用爪子把叶子弯成伞状,插在树洞入口。接着,他收集干燥的苔藓和落叶,在树洞里铺了一张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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