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山环抱的谷地中,有一座名叫“朝露镇”的小城。这里的清晨总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温柔,第一缕阳光会先亲吻教堂的钟楼,然后才缓缓铺满石板街道。街道两旁是色彩柔和的小楼,阳台上永远盛开着天竺葵和紫罗兰。每家每户的窗台上都放着装有自制果酱的瓶瓶罐罐,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
朝露镇最有名的莫过于那条蜿蜒的晨露街。街角处,有一家飘着浓郁香气的咖啡店,名叫“时光胶囊”。店主是一位名叫艾琳的姑娘,她有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笑起来时眼角会泛起细小的笑纹,像是被快乐反复亲吻过的痕迹。
艾琳的咖啡店总是清晨五点准时开门,那是为早起的面包师卢卡特意准备的时刻。
卢卡是街对面“晨光面包坊”的主人,一个有着宽阔肩膀和温柔眼眸的年轻人。每天清晨,当小镇还在沉睡,他已经开始揉面,将面粉、水和希望一起揉进每一个面团。五点钟声敲响,他会摘下沾满面粉的围裙,穿过还笼罩在淡蓝色晨曦中的街道,推开“时光胶囊”的门。
“老规矩?”艾琳会在他推门时问道,铃铛声和她的问候总是完美重合。
卢卡点头,在靠窗的老位置坐下。然后艾琳会为他端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咖啡的拉花永远是不同的图案,有时是一只小鸟,有时是一朵云,而今天,是一颗心。
“新尝试。”艾琳微微脸红,“你觉得怎么样?”
卢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推到她面前。里面是刚刚出炉的可颂角,还带着烤箱的余温。
“交换。”他简短地说,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这是他们持续了整整一年的清晨仪式。艾琳会用前一天晚上研磨的咖啡豆,为卢卡准备第一杯咖啡;而卢卡则会带来刚刚出炉的、最酥脆的面包。他们很少长篇大论地交谈,更多的是安静的陪伴——艾琳擦拭杯子,卢卡翻阅食谱,偶尔交换一个眼神,便足以让清晨的空气变得甜蜜。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会有涟漪。
一个春天的早晨,卢卡没有在五点钟出现。艾琳等到六点,咖啡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终于忍不住,系上围裙穿过街道,推开了面包坊的门。
面包坊里,卢卡正手忙脚乱地应对一团发得过度的面团,额头上沾着面粉,眼神里满是疲惫。
“一切都乱套了。”他沮丧地说,“老烤箱坏了,新烤箱我还没完全掌握温度。订单却比平时多了一倍——镇上的小学今天有春季游园会,订了三百份点心。”
艾琳没有多说,只是洗净手,系上备用围裙。“告诉我该做什么。”她说。
那天清晨,朝露镇的居民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景象:咖啡店的女主人和面包师一起在面包坊里忙碌。艾琳并非烘焙高手,但她有条不紊的性格恰好弥补了卢卡此时的慌乱。她负责整形和装饰,而卢卡专注在温度和时间的把控上。
当第一炉可颂完美出炉时,卢卡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艾琳——她的鼻尖上沾着面粉,头发被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颈边,在晨曦中泛着柔和的光。
“谢谢你。”他轻声说,伸手轻轻擦去她鼻尖的面粉。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却又如此亲密,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从那以后,他们的清晨仪式有了微妙的变化。卢卡还是会准时出现在咖啡店,但艾琳有时会提前关门,去面包坊帮忙。她发现卢卡在创作新面包时有个小习惯——会在食谱本上画小小的草图,旁边密密麻麻地写着配料比例。而那些草图越来越多地开始出现咖啡杯的图案。
五月的一个雨天,卢卡邀请艾琳一起去城外山坡采摘野生莓果。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艾琳一个不留神滑倒了,卢卡急忙去扶,结果两人一起摔进了灌木丛。站起来时,彼此都满身泥泞,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们真狼狈。”艾琳指着卢卡头发上挂着的树叶。
卢卡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意外完好无损的覆盆子果,轻轻递到艾琳唇边。“尝尝,是不是比市售的甜?”
那一刻,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沾满雨滴的莓果上,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艾琳咬着莓果,甜美的汁液在口中迸发,她看着卢卡被阳光勾勒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一种比莓果更甜的滋味在心底蔓延。
夏天来临,朝露镇举办一年一度的“仲夏庆典”。按照传统,每家店铺都要准备特别的礼物送给镇民。卢卡计划制作一种全新的面包,里面加入当地蜂蜜和干花;而艾琳则想创造一款特调咖啡,搭配卢卡的面包。
然而,就在庆典前一周,意外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导致河水泛滥,晨露街多家店铺进水,包括卢卡的面包坊。面粉袋被水浸湿,烤箱短路,连他珍视的祖传食谱本也未能幸免。
“完了。”卢卡跪在泥泞中,捧着一页页模糊的食谱,声音嘶哑,“这是我祖母传下来的,里面有许多独一无二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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