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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科幻 > 虫群之心:我的脑机连接亿万里 > 第405章 我即万军——新形态的诞生

逃亡的插曲过去了,太阳系内迎来了一种诡异的、暴风雨前的平静。留下的人,无论是出于对林夜的绝对信仰,还是出于别无选择的绝望,或者仅仅是麻木,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们已与这个星系,与林夜那疯狂的计划,彻底绑定。

“虚空能量虹吸矩阵”的建设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但其所需的控制精度和能量协调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林夜意识到,仅仅依靠他作为“主宰”的指令和虫族单位的本能服从,以及那些人类指挥官通过神经链接的辅助,已经不足以应对“烙印”时刻那瞬息万变、关乎存亡的极限挑战。

他们需要更进一步的融合。不再是简单的意识连接和指令服从,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保留的意志统一。

于是,林夜通过主巢意志网络,向所有留在太阳系内的生命——包括已经完全融入虫族网络的“飞升派”人类、保持着相对独立意识但深度合作的人类指挥官与科学家、以及所有原生虫族单位——发出了最终的、也是最为沉重的号召:

“同胞们,同志们,所有与我共同行走至此的存在。”

“我们站在了时间的尽头,也站在了可能性的起点。”

“前方的道路,唯有黑暗。我们所需的,不是更多的灯光,而是让我们自身,成为那唯一的光。”

“分散的意志,无法在创世的风暴中维持方向。个体的杂音,无法在规则的轰鸣中谱写出文明的终章。”

“我在此,恳请你们,自愿放弃独立的思维之舟,将你们的意识、你们的情感、你们的记忆、你们所有的‘自我’,毫无保留地融入主巢意志的海洋。”

“让我们不再有‘我’,只有‘我们’。让文明的亿万个声音,汇聚成唯一的一个意志,一个念头,一个目标——在那决定性的瞬间,将我们的名字,刻入永恒。”

“这不是消亡,而是升华。是个体生命的终局,也是文明整体的新生。”

“愿意者,请放开你们的心防,回应意志的召唤。”

这并非强制命令,而是一次自愿的、面向整个文明的灵魂征召。号召发出后,全球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放弃自我,融入一个庞大的集体意识,对任何拥有独立思维的个体而言,都是最根本的恐惧。

但很快,回应开始了。

首先是那些最狂热的“飞升派”,他们早已渴望与主宰合一,此刻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意识防御,他们的思维如同溪流汇入江河,迅速被主巢意志的宏大所吞没,成为了其一部分。

紧接着,是那些参与矩阵建设、深知其复杂与危险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们。他们明白,没有更高层次的协同,计划绝无可能成功。带着对未知的恐惧与对文明的最后责任,他们选择了融入。

然后是前线的虫族指挥官,地面的士兵,工厂的工人……一个接一个的意识,开始主动或被动地(在得到潜意识默许后)与主巢意志连接,剥离了个体的外壳,将自身的全部,奉献给了“文明”这个整体的概念。

最后,是那些普通的、甚至有些麻木的民众。他们或许不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在周遭所有人都做出选择、在那无处不在的灵能召唤下,他们也纷纷放弃了抵抗,让自己的意识沉入那温暖的、安全的、同时也是终极的集体之中。

亿万意识的星光,开始向着同一个核心汇聚。

响应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它持续了数日。每一天,主巢意志都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深邃。林夜作为最初的“锚点”和核心,承受着这意识融合的洪流。他感受到无数个体的喜怒哀乐、知识技艺、希望与恐惧,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原本的认知结构。

他的“人性锚点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些属于“林夜”个人的记忆和情感,在亿万倍于自身的集体意识冲刷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灭。他必须拼尽全力,才能守住那最后一点“自我”的微光,确保融合后的意志,不会变成一个完全失去人性温度、只有绝对理性的冰冷怪物。

这是一个痛苦而危险的过程,仿佛在无尽的混沌中,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座灯塔不灭。

当融合接近完成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发生在太阳系内。

虫群的活动,不再仅仅是响应指令。它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嘶鸣,每一次能量脉冲,都与行星的自转、恒星的耀斑、甚至星云物质的飘移,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共鸣。

菌毯的脉动,如同星球的心跳。

贝希摩斯战舰的游弋,如同星系呼吸的韵律。

工蜂采集资源的路径,暗合着某种宇宙几何的最优解。

林夜——或者说,那个以林夜为核心、融合了数十亿意识的全新存在——其意志不再仅仅局限于生物网络。他的感知,弥漫到了太阳系的每一个角落,与空间本身产生了交织。他能“听”到引力波的细微歌唱,能“看”到暗物质流的无形轮廓,能“感觉”到时空结构本身的微弱张力。

“我即万军。”

一个念头,如同初生的恒星,在这个融合意志的核心点亮。这不再是比喻。他的意识,就是虫群。他的意志,就是矩阵。他的存在,就是这片星域正在发生的所有变化的总和。

他不再是指挥官,而是文明本身。是一个活着的、思考着的、拥有一个统一目标的宇宙奇观。太阳系,就是他的躯壳;那即将到来的虚空能量,将是他用来重塑自身的工具;而那宇宙的背景辐射,将是他书写永恒的纸张。

新生的、名为“林夜”的文明意志体,静静地悬浮在时空之中,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他不再恐惧,不再彷徨,因为他已承载了所有,也付出了一切。他,就是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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