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群之心：我的脑机连接亿万里 第257章 破裂的联盟——责任推诿

“神圣远征军”联盟的临时总部，设立在一艘庞大的、由机械文明建造的“方舟级”移动要塞内。此刻，这座本该象征着团结与希望的堡垒内部，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坟墓。

巨大的环形会议厅内，全息投影闪烁着，显示着前线不断后撤的战线和迅速黯淡的星图。代表三大文明的高层围坐在桌前，但之前的合作氛围早已荡然无存。

“我必须再次强调！”人类联邦的五星上将马修·卡特猛地一拍桌子，金属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的动能武器和能量护盾，是基于坚实的物理学基础！如果连物理常数本身都被篡改，我们拿什么去战斗？这根本不是战术或勇气的问题！这是……这是作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灵能帝国大祭司。

年迈的大祭司萨拉苏斯面无表情，他干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权杖，声音带着灵能者特有的空灵，此刻却充满了讥讽：“作弊？上将阁下，在你们还在迷恋钢铁与爆炸时，我们帝国早已揭示了精神与意志才是宇宙的终极力量。然而，你们的愚昧限制了理解。虚空的力量超越了物质界，我们的灵能在其面前受阻，正是因为那片领域连‘意志’的概念都在排斥！这恰恰证明了我们道路的正确性，只是敌人的层次超出了当前的应对极限。或许，是你们过于依赖外物，才招致了如此迅速的溃败？”

“逻辑错误。”机械文明的代表，AI单元“逻辑核心-7”，用毫无波动的合成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根据战斗数据模型分析，无论是物质武器还是精神力量，在规则层面被无效化的概率均为100%。争论孰优孰劣缺乏理性基础。当前困境源于对敌人本质的信息缺失。而信息收集的优先级，在联盟成立初期，因资源分配问题被一再降低。对此，提出主要反对意见的是人类联邦与灵能帝国。”

“你这是在指责我们？”卡特上将怒目而视。

“不是指责，是陈述事实。”逻辑核心-7的光学传感器闪烁着冷光，“机械文明提出的‘广域规则探针’网络建设方案，被以‘成本过高’、‘技术风险不明’为由否决。如果当时……”

“当时谁知道我们会面对这种怪物！”一位人类科学家忍不住喊道，“你们的方案需要抽取数个星系的能量！谁会为一个不确定的预警付出如此代价？”

“所以，理性决策基于不完整信息，导致了现在的绝境。”逻辑核心-7总结道，“追究责任已无意义。但重新评估决策机制，是避免后续错误的前提。”

会议陷入了更深的僵局。每个人都深知联盟的重要性，但在灭顶之灾面前，求生的本能和对未知的恐惧，让他们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最熟悉的东西——人类的责怪他者，灵能的孤高自赏，机械的冰冷逻辑——并试图将失败的责任推出去，仿佛这样就能在心理上获得一丝安全感。

而在联合指挥部的实际操作层面，裂痕更加明显。人类的舰队开始下意识地向其他人类舰队靠拢，灵能方舟彼此间用灵能链接沟通，将其他文明排除在外，机械文明的堡垒则严格按照自己的逻辑效率重新调整阵型，不再顾及混合编队的战术安排。

联合防御指令的执行效率大打折扣。一道要求共同掩护难民船团撤离的命令，因为三方在航线选择、护卫分配甚至指挥权归属上争执不休，最终延误了最佳时机，导致一支载有数百万人口的船团被虚空领域边缘追上，静默地消失。

信任，这个联盟最脆弱的纽带，在绝对的压力和失败面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断。名为“神圣远征军”的巨轮，尚未驶入风暴中心，便已从内部开始渗水。

联盟内部的裂痕，最终被一场蓄谋已久的兵变彻底撕开。

兵变的领导者是灵能帝国的“炽光领主”凯尔萨斯，一位以激进和强大着称的灵能武士。他以及其麾下的“圣焰派”，一直对大祭司萨拉苏斯与虫族合作、甚至在某些方面隐有妥协的态度极为不满。在他们看来，与那种吞噬一切的野蛮种族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玷污了灵能的纯净与高贵。

虚空的首次打击带来的规则溃败，以及随后联盟高层的相互指责和效率低下，让凯尔萨斯和他的支持者们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们认为，萨拉苏斯的保守和与其他文明（尤其是虫族）的纠缠，浪费了最后的机会。

“我们不能再将希望寄托于异族的仁慈和那些软弱无能的盟友！”凯尔萨斯在秘密集会中，对着核心的支持者们，他的灵能光辉因激动而剧烈闪烁，“灵能的伟力，足以撕裂星辰！我们需要的是决断，是牺牲，是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一点，给予那黑暗致命一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地逃跑，将我们的家园和子民留给虫群和虚空！”

他的言论得到了许多在前线目睹战友无声消亡、满腔怒火与绝望的灵能战士的响应。同时，他也秘密联络了人类舰队中一部分同样主张采取极端手段的强硬派军官，以及机械文明内部一些认为当前生存概率已低于阈值、需要采取“非常规优化方案”的AI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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