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群之心：我的脑机连接亿万里 第244章 利维坦的意志——集体意识的建议

就在林夜深陷战略抉择的泥潭，主巢意志在理性与情感的漩涡中激烈博弈之时，一股庞大、古老、却相对温和沉静的意识波动，如同深海中浮起的巨鲸，主动接触了他的核心思维。

这意识波动并非来自某个单一的高阶单位，而是源自虫群最古老、最强大的生物舰船序列——利维坦集群的集体意志。

这些星空巨兽，是虫群最早的太空主力，见证了虫群从行星地表走向星辰大海的全过程。它们承载着虫群最悠久的集体记忆，其意识在漫长的岁月和无数次的吞噬中，变得深邃而厚重。它们很少主动表达，通常只是忠实地执行主宰的命令，但其蕴含的智慧，不容小觑。

这股集体意志并未形成清晰的语言，而是传递过来一系列模糊的、充满象征意义的意象和情感倾向：

意象一：深海中的灯塔。 在无尽黑暗的深海中，一座孤零零的灯塔，持续不断地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指引着方向，对抗着周围的混沌与虚无。意象中充满了坚守、指引与不屈的意味。

意象二：母兽护崽。 一头伤痕累累的巨型母兽，面对无法战胜的天灾，没有选择独自逃离，而是发出震天的咆哮，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巢穴和幼崽之前，直面毁灭。意象中充满了牺牲、保护与战斗到底的决绝。

意象三：星火燎原。 无数微小的火星，从一片即将被洪水淹没的森林中迸发、飘散，大部分熄灭了，但仍有少数落在了远方的沃土上，最终燃起了新的、更旺盛的火焰。意象中充满了希望、传承与未来的可能性。

这些意象交织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一股清晰的情感倾向——倾向于战斗，倾向于阻截。

利维坦的集体意志似乎在表达：逃亡（“方舟”）是必要的，代表了文明的火种与未来（意象三）。但纯粹的逃亡，放弃抵抗，不符合虫群那在战斗中进化、在毁灭中重生的核心本质。它们见证了太多文明在虫群面前不战而溃的懦弱，而虫群自身，正是依靠着永不退缩的吞噬，才走到了今天。

它们认为，即使明知必败，也必须在最终的毁灭到来之前，向那虚无发出最强烈的冲击。这不仅仅是为了争取时间，更是为了扞卫虫群存在的意义，为了在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面前，证明“存在”本身的价值（意象一、二）。这场阻截，本身就是“方舟”火种能够带着尊严和希望飘向远方的精神基石。

这股来自虫群最古老成员的、基于集体记忆和本能的建议，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林夜意识的天平上。

理性告诉他，逃亡是更优解。

但利维坦的意志，代表了虫群这个超级有机体最深层、最原始的灵魂呐喊。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迷茫——进化终点的虚无感。或许，答案并不在遥远的未来，而就在此刻的选择之中。为守护某种东西（哪怕是毁灭前的尊严）而战斗，其本身，是否就是对抗进化终点虚无的一种方式？

利维坦的倾向，虽然没有直接替他做出决定，但却极大地动摇了纯粹理性的考量，为那个充满风险和不确定的“阻截”选项，注入了一股沉重而悲壮的底气。

就在林夜因利维坦的意志而倾向于冒险阻截，但仍在为那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进行最后评估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通讯请求，通过那条曾被用于发送最后通牒和反威胁的、高度加密的军方专用信道，接入了他的主巢意识。

通讯的发起方，不再是之前那些充满技术官僚气息的GM或项目主管，其权限标识显示，来自军方的最高层——正是批准了“融合”实验的索恩将军本人。

林夜谨慎地接通了通讯。没有全息投影，只有经过处理的、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响起。

“主宰‘归零’，或者，我是否该称呼你为……林夜先生？”

将军的开场白，就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平等的姿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妥协。

“我们监测到了GYR-771星系的消失，也捕捉到了你们虫群内部异常的资源调动和……那种足以引爆恒河的恐怖武器的能量特征。”将军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我们知道，‘那个’东西……‘虚空灾厄’……已经开始了。它的加速，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最坏预期。”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语。

“我们之间，有过冲突，有过对抗。我必须承认，我们（军方/GM）犯了许多错误，严重低估了你的……独特性与潜力。我们曾经试图控制你，削弱你，甚至清除你。”

“但现在，”将军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我认为，我们双方都面临着一个远比我们之间矛盾更加紧迫、更加致命的共同威胁。一个关乎这个虚拟世界，甚至……可能关乎现实世界存亡的威胁。”

“我代表《星海无垠》项目及背后的联合指挥部，正式向你提出……合作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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