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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圆圆睁开眼，天刚亮。
雨停了，院子里的试炼阵还留着痕迹，地面符文干得发白。她坐在石台上，手搭在膝头，掌心朝上。灵气从丹田升起，走了一遍新通的经脉，顺畅得不像话。以前运转术法像提水过坎，现在像风吹叶子，轻轻一推就动。
她低头看桃木剑，剑身裂痕还在，但握在手里不硌了。那道紫芒从裂缝里透出来，一闪即没。
手机响了，是林小棠发来的消息。
“京城李家来电，愿付百万定金，请您去听澜别苑驱邪。前三任风水师都失败了，视频你看看。”
她点开附件。画面里是座老宅庭院，一棵古槐树半夜落叶，叶子落在地上拼成一个“死”字。监控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风不大，树叶却一片接一片往同一个位置落。
谢圆圆看完，嘴角翘了一下。
她回了个字：“接。”
然后起身，走到院中残阵中央，抽出桃木剑。她闭眼，重新感应体内的灵力走向。旧术法威力变强，但她不能乱用。刚才那一圈运行下来，安魂阵图在脑子里自动重画了一遍，比原来精细三倍。
她睁开眼，抬手在空中画符。指尖带出一道金线，落地成形。这是新的阵图，能控住七成力道，不会伤人。
符纸烧完，她拨通林小棠电话。
“通知李家，明早八点我到。让他们清空主厅，所有电子设备关掉，香火断三天。还有——”她顿了顿，“准备一只活公鸡，红羽的。”
挂了电话，她转身进屋，换下昨晚那件染血的绛紫道袍，挑了件靛青对襟襦裙。发髻插好朱砂笔和黄符，运动鞋套上脚。
刚坐下泡茶，手机又震。
三地同时来单。
沪上写字楼影人游走，监控拍到走廊尽头站着个穿黑西装的人，走近就消失；蓉城老宅地下室渗出红色液体，检测不出成分，住户全家噩梦不断；港岛拍卖行那尊宋代玉佛，前天夜里眼皮自己掀开一条缝，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林小棠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圆圆姐，怎么办？全接吗？”
谢圆圆喝了口茶，回复：“你打开气运本子，先看哪里怨气最重。”
等了几分钟，林小棠回传截图。笔记本上画着三地气流图，蓉城那条红线最粗，直冲天灵。
“先处理蓉城。”她打字，“你去库房拿B级镇压包，贴‘止’字符四角，埋入地底三十公分。记住，挖坑前念《净天地神咒》第三段，一遍就行。”
“要是阴气反扑呢？”
“掐子午诀，咬舌尖，立刻撤。”
“那……我能行吗？”
谢圆圆盯着这句看了两秒，回：“不行就打电话，我在。”
半小时后，林小棠发来现场照片。坑已挖好，符包埋下，地面恢复如初。她站在院子中间，脸色有点白，但站得稳。
又过十分钟，手机弹出新消息：蓉城客户发来感谢视频，说今早醒来家里安静了，孩子第一次睡整觉。
谢圆圆把视频看完，点了赞。
她起身收拾行李，桃木剑装进布套背好。路过镜子时扫了一眼，瞳孔底有层淡金，转瞬即收。
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她抵达听澜别苑。
李家大宅建在半山，民国风格，青砖灰瓦。门口停着六辆车，全是豪车。几个穿唐装的老者站在台阶上，神情严肃。
为首那人迎上来：“谢大师，久仰。”
谢圆圆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主厅门楣。那里挂着一块百年镇符，边缘发黑，符文模糊。这东西早就失效了，还被人动过手脚，故意截断灵气。
“你们请的前三任，都是骗子。”她说。
老人脸色一变：“此话怎讲？”
“真懂行的不会碰这符。”她指了指门楣，“他们不但没修，还偷偷刮走朱砂炼偏方。这种人，死三个都不冤。”
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
她没理会，径直走进主厅。空间开阔，梁柱高耸。她抬头看屋顶横梁，眯了眼。
有人在上面做了局。
不是孤魂野鬼，是寄生灵。靠建筑结构活着，吸食居住者的阳气。前任风水师只当是普通祟物，做法时反而喂饱了它。
她放下背包，取出桃木剑和朱砂笔。
“我要破局引鬼。”她说，“接下来可能会吓到你们，不怕的留下，怕的现在走。”
没人动。
她冷笑一声，抬手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符纸上。她飞快画出召灵符，甩手贴上主梁。
符纸燃烧，火光呈幽蓝色。
大厅温度骤降。
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一团黑雾缓缓凝聚，成人大致轮廓，没有脸，只有两个深洞盯着她。
谢圆圆不退，往前走一步。
黑雾扑来。
她左手结印，口中念咒，右手挥剑横斩。剑锋划过黑雾腰腹，一道细如发丝的灰线被切断。那是连接屋脊的“气丝”，寄生灵的能量来源。
黑雾剧烈扭曲，发出无声尖啸。
她再进一步，剑尖点地，画出封印阵。金光炸起，将黑雾压进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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