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你给我等着!材料不全是谁定的规矩?民政局的人还能看错?
谢圆圆冲进算命馆时还在吼,包甩在桌上发出闷响。她喘了口气,低头翻合同,指尖划过“婚检提交”那一栏,咬牙切齿。
可翻着翻着,声音低了下去。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忽然把合同合上,拎起包转身就走。
婚纱店在城东,离算命馆二十分钟车程。她打车过去的时候太阳刚爬上楼顶,玻璃幕墙反着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店员迎上来笑得标准:“谢小姐,司先生已经到了,在休息区等您。”
她嗯了一声,径直往更衣室走。推开门前回头问了一句:“他没乱动我东西吧?”
“没有没有,司先生就在沙发上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谢圆圆冷笑。一句话都不说?那是憋着等她穿好婚纱再发动情话攻击。
更衣室很大,三面落地镜围成半圈。她把包放在长椅上,解开外套扣子,正要脱衣服,忽然觉得脖子一凉。
不是空调风。
是那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冷。
她动作没停,手伸进包里摸出一张黄符,夹在指间转了个圈。镜面微微泛起波纹,像水被搅动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拳头大小的身影从镜子里蹦了出来。
穿着迷你白西装,打着红色蝴蝶结,头发梳得油亮。脸圆嘟嘟的,眼睛大得不像话,嘴巴瘪着,眼看就要哭出来。
“办喜事也不叫我!”小鬼一开口就是童声奶气,“我可是看过你直播超度东街戏院的!你说过有庆典要通知我的!”
谢圆圆愣住。
她记得这只小鬼。
三个月前她在老城区做驱邪直播,顺手清理了一座废弃剧院的地脉怨气。当时有个执念不散的小魂体躲在后台化妆镜后面,她没清,只贴了张安灵符,还说了句“逢年过节放个鞭炮记得喊你”。
她以为它是开玩笑。
没想到它当真了。
“所以你就偷偷跑进来?”她把符纸收回包里,“知道闯婚礼筹备现场是什么罪名吗?扰乱秩序,轻则罚扫地府三年,重则投胎变拖把。”
小鬼抖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你们人类结婚都请七大姑八大姨,连邻居狗都要发喜糖,凭什么不请我?我又没害人!”
谢圆圆看着它那身明显是照着司正闫西装仿制的小礼服,嘴角抽了抽。
这玩意儿还挺讲究。
她拉开包翻了两下,掏出一颗糯米裹芝麻的糖球,递过去:“行了,算我欠你的。下次正式请帖给你留个座,排在月老右边第三位,够意思吧?”
小鬼瞪大眼:“真的?”
“骗你我是乌龟。”
小鬼立刻伸手接过,咔嚓咬了一口,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甜!比孟婆汤甜多了!”
说完转身就要往镜子里钻,临走前还整理了下领结,哼起一段跑调的戏曲:“咿呀——今日良辰美景奈何天——”
结果一头撞在镜框上,弹回来打了两个转,又飘出去。
谢圆圆扶额。
门外传来脚步声。
帘子被人从外头轻轻掀开一条缝。
司正闫站在门口,西装笔挺,袖扣闪着暗光。他看见里面的景象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谢圆圆身上。
她已经换上了嫁衣。
改良中式款,银线绣云纹,领口滚金边,腰身收得极细。发髻挽成如意形,插着一支朱砂笔,笔尖隐隐泛金。
他没说话。
喉结动了一下。
谢圆圆挑眉:“看傻了?”
他走进来,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站定在她面前一米处,视线从她头顶慢慢滑到脚尖,再抬起来。
“比我想象中……更美。”他说。
空气安静了一瞬。
谢圆圆耳根发热,但脸上不露半分怯意。她往前一步,踮脚把剩下半颗糖塞进他嘴里。
“甜的。”她说,“压压惊。”
司正闫咬住糖,没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外面传来店员的声音:“司先生,摄影师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拍摄了吗?”
他没回头,只抬起一只手摆了摆。
帘子重新落下。
谢圆圆退后半步打量他:“紧张了?刚才那句话都说不利索。”
“我没有。”他声音低,“我只是……没见过你这样。”
“哪样?”
“像真的要嫁给我。”
谢圆圆嗤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都陪你去领号了,你还以为我是来蹭饭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伸手碰她肩膀上的绣花,“这件衣服,是你自己选的?”
“当然。你以为我会让你挑?你上次送我的裙子颜色跟符纸灰一个样,难看得能招三天阴风。”
司正闫没反驳。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那次他让陈默订礼服,陈默查了她八字五行,特意选了土属性的深灰,结果她一进门就甩下外套骂:“谁死了穿这个颜色?”
后来那件衣服被她拿去盖香炉了。
“我知道你不懂这些。”她说,“但既然你要娶我,就得记住一件事——我不是普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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