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水杯还留着半口没喝完。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光一下子涌进来,照在她脸上。
她眯了眼,抬手挡了一下。
昨晚的事总算理清了。林小棠和陈默走后,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冰箱运作的嗡鸣。她没再看手机,也没去翻什么备忘录,只是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洗了个澡,睡了。
一觉到天亮。
醒来时脑子轻了不少,肩也不僵了。她换上一件宽松的靛青色短衫,外搭件风衣,背起包就出了门。
车已经在楼下等她。
司正闫靠在车门边,一身深灰西装,袖口露出一截墨玉袖扣。他看见她下来,直起身,没说话,伸手接过她的包放进后备箱。
“不带桃木尺?”他问。
“带了。”她拍了拍外套口袋,“藏好了。”
他点头,替她拉开车门。
车子启动,驶出小区。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楼宇飞快后退,阳光从玻璃缝里斜进来,落在她手背上。
“今天不准看邮件。”她说。
“嗯。”
“不准接电话。”
“好。”
“陈默要是发消息来,你也别回。”
“我知道。”
她转头看他一眼:“你以前度假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公司离不开人。”
“现在离得开。”
他侧头看她,嘴角动了一下:“你说是就是。”
车子上了高速,一路向南。窗外山色渐浓,绿意一层层叠上去。她闭上眼,没睡,只是安静地坐着。
两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山脚下的民宿前。
院子不大,竹篱围了一圈,门口挂着几串风铃。老板娘迎出来,笑呵呵地领他们进房。房间在二楼,推窗就是一片竹林,风一吹,枝叶晃动,沙沙作响。
她进屋第一件事,是从包里掏出一张粉色符纸,啪地贴在房间的抽屉上。
“这是什么?”他问。
“断网安神符。”她扬眉,“我特制的。你要是敢碰手机,这抽屉就自动锁死三天。”
他盯着那张符看了两秒,抬手解了西装最上面一颗扣子:“行,我信你。”
她笑了,转身拉他出门:“走,爬山去。”
山路窄而湿,石阶上有些青苔。她走得轻快,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他跟在后面,步子稳,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她。
半山腰有块平地,长着几棵老松树。她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棵:“这树活了至少三百年,底下压着一道阴脉。”
“会影响人?”
“一般不会。但它歪着长,气场偏了,附近住的人容易心烦。”她从袖子里抽出朱砂笔,在树干上画了个小符,“调一下就行。”
他看着她动作利落,笔尖一点不停,像写字又像跳舞。
“你每次用这个,我都觉得你在施法。”
“本来就是在施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顿了下,“我是说,你做这些的时候,特别好看。”
她手一抖,笔尖划歪了一道。
回头瞪他:“油嘴滑舌,司总今天怎么了?”
“实话实说。”
她哼了一声,收笔入袖:“走吧,前面有条溪。”
溪水清可见底,石头上覆着薄薄一层水膜。她在岸边蹲下,伸手探了探水温,然后脱了鞋袜,赤脚踩进去。
“凉吗?”他问。
“还好。”她抬头,“你要不要也试试?”
他看了眼自己的皮鞋,没动。
“算了。”她笑,“你这种人,连草地上都不肯光脚走。”
他没反驳,只是解了领带,脱掉外套搭在肩上,然后弯腰脱鞋。
她愣住:“你真下?”
“你说我不敢?”
“我没说。”
他卷起西裤,一步步走进溪里。水漫过脚踝,他顿了一下,没退。
她看着他,忽然伸手泼了他一脸水。
他抹了把脸,抬眼看她。
她笑得直不起腰:“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恶作剧。”
他没说话,突然俯身,双手插进水里,猛地扬起一大片水花。
她尖叫一声,往后跳,还是被淋湿了半边身子。
“司正闫!你报复心这么重?”
“谁先动手的?”
她叉腰:“那你也不能偷袭!”
“战场无父子,何况是你主动挑衅。”
她气笑了,弯腰捧水就往他身上泼。两人在溪中追逐,水花四溅,笑声穿林而出。
直到太阳偏西,才停下来。
她坐在岸边石头上擦脚,他递来一条干毛巾。
“你今天挺放得开啊。”她说。
“你不也一样。”
“我平时就很开朗。”
“你平时忙着救人、吵架、贴符、算命,哪有空玩。”
她一顿,低头系鞋带。
“所以今天,是你让我休息的。”
她没抬头:“你不是一直很忙?”
“现在不忙了。”
她系好鞋带,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走吧,听说镇上有家老字号糖葫芦,酸甜适中,外皮不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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