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我的列车无限进化成神国 第481章 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烂尾

黑色王座之上，那个身影静默如渊。

他穿着的那件黑色风衣，款式与陈云毅身上那件由【设计蓝天】随手捏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破旧，衣角满是虚空风暴撕扯后的裂痕，仿佛在无数个纪元的轮回中流浪了太久，久到连颜色都沉淀成了绝望的灰黑。

陈云毅站在台阶下，并没有立刻上前。他那双【混沌·道图】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穿透了那层笼罩在对方兜帽下的迷雾，直视那张隐藏在阴影中的脸。

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五官、轮廓、甚至连眉宇间那股子想退休的慵懒神态，都与他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在于那双眼睛。陈云毅的眼睛里藏着星辰大海，藏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烟火气，而那个人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如同干涸枯井般的……空白。

“爸爸？”被苏浅浅抱在怀里的陈无限，忽然歪了歪头，大眼睛在两个爸爸之间来回转悠，最后指着王座上那个，奶声奶气地说道，“那个爸爸看起来好脏哦，像是掉进煤堆里没洗澡一样。”

“不仅脏，而且旧。”陈理那冷静的声音适时补刀，银色的眸子里数据流疯狂刷新，似乎正在进行某种比对，“基因序列相似度99.99%……灵魂波长相似度99.99%……但时间熵的读数却相差了一个纪元。结论：这或许是过期的父亲？”

“过期？”陈云毅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帮熊孩子什么比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迈步走上了那座由不知名神骨堆砌而成的黑色王座。脚步声在空旷的墓园中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岁月的琴弦上，发出沉闷的低鸣。

当他站在那个自己面前，距离不足一米时。那个一直像雕塑般静止的身影终于动了。

“呼……”一声沉重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叹息，从那个陈云毅的口中吐出。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睛里并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麻木。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比我预想的要早一点，也比我预想的要吵一点。”

他瞥了一眼台阶下那群正在对这边的真假美猴王戏码指指点点的家人们，原本死寂的眼底，竟然闪过了一丝名为羡慕的微光。

“你……”陈云毅皱着眉，刚想开口问你是谁，对方却直接打断了他。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陈云毅”缓缓抬起手，将手中那本已经翻烂了的、封皮都快掉光的厚重书籍递了过来，“重要的是这个。”

陈云毅下意识地接过那本书。书很沉，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沉，而是一种因果层面上的沉重，仿佛里面承载了无数个世界的重量。封皮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扭曲的、像是莫比乌斯环断裂后的符号。

“这是什么？”陈云毅挑了挑眉。

“剧本。”那个“陈云毅”靠在王座上，用一种极其疲惫的姿势瘫软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或者说是失败记录。”

陈云毅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次轮回：主角‘陈云毅’降临废土，试图用武力征服世界，于第三年被古神低语侵蚀，神格崩溃，卒。】

陈云毅的手抖了一下。他继续往后翻。

【第一百零八次轮回：主角‘陈云毅’建立神国阿瓦隆尼亚，试图与高维文明和解，被清理者背刺，神国坠毁，全家灭亡。】

【第一万三千次轮回：主角‘陈云毅’吞噬了【吞噬者】，试图成为新的造物主。因无法承受虚无的反噬，自我解体，化为新的凋零。】

一页又一页。每一次翻动，都是一次触目惊心的死亡。每一个结局，都是血淋淋的Bad Ending。书页里记录的那个“陈云毅”做过英雄，做过魔王，做过救世主，也做过懦夫。但他无论怎么选，无论怎么挣扎，最终的结局……都是殊途同归的毁灭。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那是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记录。

【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轮回：主角‘陈云毅’……放弃了。他选择坐在时间的尽头，成为了过去的守墓人，等待着……下一个自己的到来。】

啪。

陈云毅合上了书，他的脸色平静得有些吓人。

“所以……”他看着面前这个瘫在王座上的“自己”，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你就是那个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号……失败品？”

“失败品？”那个“陈云毅”笑了，笑声像是夜枭的啼哭，“也许吧。我们都是造物主笔下的废稿。无论我们怎么修改剧情，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那个最终的结局早已注定。”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头顶那片破碎的灰色天空，“你看，墙已经破了。吞噬者虽然死了，但那只是表象。真正的它是无法被杀死的，它是宇宙的规律，是熵增的必然，认命吧。”

那个“陈云毅”缓缓站起身，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即将消散的烟雾，“接受这个剧本。坐上这个王座。成为第十万个守墓人。至少这样……你还能在那无尽的虚无到来之前……多苟活几个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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