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尼亚的清晨,是从一场名为起床气的战争开始的。
“噗!”
陈云毅猛地从床上坐起,手里还抓着半截被扯断的床单。他那张平日里淡定从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崩溃。就在刚才,当他试图离开那张温暖舒适的大床时,那张该死的床——准确地说是床垫,竟然伸出了四只由棉花和弹簧构成的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并且发出了一种类似于没断奶小狗般的嘤嘤声。
“放手!”
“我不!主人再睡五分钟嘛!你的体温是维持我蓬松度的关键数据!”床垫用一种经过电子合成的撒娇音抗议道。
“反了天了!”陈云毅额头青筋暴跳,右手一挥,“【概念融合·物理……松绑】!”
砰!床垫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爪子,重新变回了一张看似普通的席梦思,只是表面还时不时像果冻一样颤动两下,以示不满。
陈云毅黑着脸踩在地板上。刚走两步,脚下的拖鞋突然活了。左脚那只猛地向左窜,右脚那只向右滑,试图给他表演一个标准的原地劈叉。
“陈!安!”陈云毅稳住身形,发出了足以震碎玻璃的怒吼,“……你给这堆破烂设定的活跃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厨房里,陈安正顶着一对熊猫眼,手里拿着螺丝刀,试图拆开那个正在跟他辩论“面包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被吃掉还是为了焦黑的艺术”的烤面包机。听到父亲的咆哮,他推了推眼镜,语气疲惫且无奈:“……父亲,根据无限妹妹的设定,活跃度与幸福指数挂钩。……昨晚大家都很开心,所以……家里的家具今天心情都有些……亢奋。”
“亢奋个鬼!”陈云毅一脚踢飞了试图爬上裤腿的扫地机器人,“……老子只想安安静静地刷个牙!”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日常闹剧中,忽然,一阵极其微弱、却又异常刺耳的警报声,在陈云毅和陈安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那不是来自于阿瓦隆尼亚内部的警报,而是来自于……那个刚刚建立不久的、位于双星系统边缘的……【界域感应雷达】。
“嗯?”陈云毅的眼神瞬间变了。那股懒散的居家气息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创世神的凌厉。他与陈安对视一眼,两人的身影同时闪烁,消失在原地。
阿瓦隆尼亚,外层空间。双星·守护结界的最外围。
这里是绝对的真空,是存在与虚无的交界线。巨大的翡翠色生命薄膜像是一个倒扣的碗,将两个宇宙牢牢护在其中。而在薄膜之外,是无尽翻涌的黑色虚无。
此刻,在这片死寂的黑色背景板上,一个极小的、散发着淡淡微光的物体,正像是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飘摇而至。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如同水晶打造的……蛋。
它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但在那狂暴的虚无风暴中,却奇迹般地保持着完好。它没有散发出任何敌意,也没有携带任何毁灭性的能量波动。相反,它散发着一种……极其纯粹的、令人感到心生怜悯的……求救信号。
“这是什么?”随后赶来的苏浅浅,怀里抱着还没睡醒的陈无限,身旁跟着一脸警惕的陈理和星辰。她看着那个漂浮在结界外的蛋,眉头微蹙,“……好微弱的生命反应……就像是……风中的烛火。”
“分析结果出来了。”陈安手中的数据流飞速转动,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物质构成:未知。……能量属性:中性。……逻辑判定:这是一个……幸存者。……根据其表面残留的辐射波段推测,它似乎来自一个……刚刚被吞噬者毁灭的遥远文明。”
“幸存者?”陈云毅眯起了眼睛。他那双能够看透因果的【创始·元一】之眸,死死地盯着那个水晶蛋。
在那蛋壳内部,蜷缩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浑身**、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男孩。
他紧闭着双眼,双手抱膝,像是一个尚未出生的婴儿。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力量波动,只有一种……浓郁到了极致的……孤独与悲伤。
这种悲伤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连苏浅浅体内的创界母性都被触动了。
“好可怜的孩子。”苏浅浅轻声说道,“……他的家……没了。”
“确实可怜。”陈云毅点了点头,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可怜得……恰到好处。”
他并没有急着打开结界,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虚空。
“喂。……那个蛋里的。……别装睡了。……大老远跑过来,不就是想让我们开门吗?”
那个水晶蛋毫无反应,依旧静静地漂浮着,仿佛真的只是一具尸体。
“父亲,会不会真的是难民?”星辰有些不忍心,“……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
“傻丫头。”陈云毅揉了揉星辰的脑袋,“……你见过哪个难民,能在虚无之海里漂流几亿光年,连层皮都没破的?……这哪是难民啊。……这分明就是……一份送上门的……特洛伊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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