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我的列车无限进化成神国 第369章 最后的烛火

陈云毅所化的那轮金色太阳，光芒万丈，似乎要将这片永恒的死寂之地，彻底改造成生命的温床。

然而他很清楚，这只是表象。

他能感觉到自己神格本源的消耗速度，远超预期。

这片因果寂洋就像一个贪得无厌的黑洞。他释放出的每一缕生命之光，在照亮这片黑暗的同时，也被这片黑暗以十倍、百倍的效率所吞噬、同化。

他就像一个试图用热水去融化整片北极冰盖的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杯水车薪。

他在与一个世界的根本规则为敌。

而对面。

守墓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片光芒无法完全侵蚀的阴影里，任由那足以净化神魂的生命之光灼烧着自己的灰色长袍。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正在燃烧的陈云毅，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漠然，反而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怜悯。

“你的执念很耀眼。”

老人沙哑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穿透了太阳风暴的轰鸣，直接在陈云毅的意识中响起。

“就像……我记忆中，母亲为我们点亮的第一颗星辰。”

“但是……”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白色骨杖。

这一次，他不是用杖首去“敲”。

而是用杖尾，那截更加粗糙、仿佛还带着一丝远古泥土气息的一端，轻轻地……顿了一下他脚下的虚空。

咚。

这一声比之前的暮鼓晨钟，更加的沉闷，也更加的……终极。

它不像是在宣告死亡。

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在创世之初，便已写下的、不容更改的……事实。

“万物终将归于沉寂。”

话音落下的瞬间。

异变发生了。

陈云毅脚下那片由他亲手创造的、生机勃勃的空中花园，那些正肆意绽放的奇花异草，那些正顽强生长的翠绿藤蔓……

它们的生命进程，被强行、野蛮地……加速了亿万倍！

一朵刚刚才绽放出最美姿态的金色花朵，在一眨眼的功夫，便经历了盛开、凋谢、枯萎、化为尘埃的全过程。

一株刚刚才抽出嫩芽的光之小草，在十分之一秒内，便长成了参天大树，随即又迅速枯黄、腐朽、最终消散于无形。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片曾象征着生命奇迹的空中花园，便彻底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化作了一片……比周围环境更加死寂、更加虚无的……尘埃。

紧接着，是陈云毅自身。

他所化的那轮、燃烧着他神格本源的金色太阳，其光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

不是被吞噬，也不是被熄灭。

而是……在变老。

那原本充满了无限生机与活力的、朝阳般的金色，正在迅速地，朝着一种……昏黄的、暮气沉沉的、夕阳般的颜色转变。

“你……”

陈云毅的瞳孔剧烈地收缩。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格，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推向……终点。

这不是攻击，这是一种……规则的覆盖！

如果说，陈云毅之前的行为，是在墓地里强行开派对。

那么，守墓人现在的行为，就是直接走到他面前，指着墙上的时钟，冷酷地告诉他：

“抱歉，营业时间结束了。”

“我的新生，也是你终结的一部分吗？”陈云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

守墓人缓缓摇头，他那张古老的脸上，无悲无喜。

“我并未否定你的新生。”

“我只是……让它走完了它该走的全程。”

“从诞生到死亡，这是一个完整的闭环。谁也……无法逃脱。”

这就是守墓人的道。

也是这片因果寂洋的……铁则。

他不与你辩论，不与你对抗。

他只是……承认你，然后……送你走完最后一程。

这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更加的……无解，也更加的……令人绝望。

陈云毅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沉重。

神格本源的加速消耗，让他产生了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疲惫感。

那轮金色的太阳，已经彻底变成了昏黄的残阳。

光芒，也从之前的普照万里，收缩到了只能勉强照亮他周身百米的范围。

他就像风中那最后一缕烛火。

随时都会熄灭。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守墓人看着那道在昏黄光芒中，依旧挺立的身影，那双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不解。

“为了一个……血脉与你并无关联的孩子。”

“值得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入了陈云毅即将沉寂的意识。

值得吗？

为了星辰燃烧自己的神格，对抗一个近乎无解的古老存在，甚至可能……永远地消逝在这里。

值得吗？

他的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

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小的、蜷缩在岚神格光晕中的生命光团。

第一次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那软软的、温热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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