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是在三天后被人抬回主城的。
当那道金色的剑光从涿鹿之野的天际消失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陨落。直到第三日清晨,两个浑身是血的亲卫背着昏迷的黄帝,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主城门口,城墙上的族人才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随即又陷入沉重的沉默。
黄帝伤得极重。
他的左臂被血煞之气侵蚀,骨骼外露,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被蚩尤的骨刀劈开的,即便有轩辕剑的气运护持,也未能完全挡住;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天仙后期的修为几乎跌落到了玄仙境界。
大巫祝带领所有巫祝,耗尽了珍藏的灵草和符文,才勉强稳住他的伤势,但想要痊愈,至少需要数年时间,更别说恢复巅峰战力了。
“陛下……”刑天守在病床前,看着黄帝苍白的脸,眼眶通红,“是属下无能,没能守住战场。”
黄帝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却依旧沉稳:“不怪你……蚩尤那魔头燃烧精血,连我也挡不住……能活着回来,已是侥幸。”他看向窗外,“九黎那边,怎么样了?”
恒走上前,低声道:“据斥候回报,蚩尤也受了伤,虽不如陛下严重,但强行提升境界的反噬让他元气大伤,至少半年内无法再发动大规模进攻。风伯雨师也损耗不小,九黎的精锐死伤过半,短期内无力再战。”
黄帝轻轻点头:“好……好……能让他们元气大伤,我们的牺牲……值得。”
“可我们也损失惨重。”炎帝叹息道,他的左臂虽保住了,却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修士营折损七成,战士只剩不到一万,主城的防御虽在,却再经不起一次猛攻。”
病房内陷入沉默。胜利的代价,太过沉重。
接下来的日子,涿鹿之野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人族退回主城,修补防御,救治伤员,清点损失。黄帝在病榻上主持大局,将残余的力量重新整合,同时派人前往各地部落求援,积蓄力量。
九黎也退回了营地,蚩尤闭关疗伤,风伯雨师负责整顿残部,偶尔派小股部队在主城外围游荡,却始终没有进攻。
这种平静,持续了半年。
半年后,蚩尤伤愈出关,九黎再次发动进攻。这一次,他没有亲自出手,只派风伯雨师带领残部袭扰。人族依托星辰阵,勉强将其击退,但主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蚩尤这是在消耗我们。”恒站在城墙上,看着九黎撤退的背影,沉声道,“他知道我们元气未复,想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拖垮我们。”
刑天握着青铜斧,眼中满是怒火:“这魔头!有本事正面一战!”
“他不会给我们正面一战的机会。”黄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伤势好了不少,已能下床走动,但脸色依旧苍白,“他在等我们的粮草耗尽,等我们的士气崩溃。”
就这样,战争进入了漫长的拉锯。
每隔一段时间,九黎便会发动一次进攻,有时是风伯的罡风,有时是雨师的黑雨,有时是小股精锐的突袭。人族则依托星辰阵和主城防御,一次次将其击退。
第二次,九黎用毒烟熏城,被大巫祝用阵法化解,却也让城内半数族人中毒;
第三次,风伯雨师联手,引山洪灌城,人族提前挖好泄洪沟,保住了主城,却损失了城外的农田;
第四次,蚩尤派出影蛇部的刺客潜入城内,想要刺杀黄帝,被恒的灵识发现,一番激战后方才剿灭,但主城也陷入了数日的恐慌……
第九次进攻,发生在距离第一次涿鹿之战整整两年后。
这一次,蚩尤亲自出手了。
他似乎恢复了巅峰战力,骨刀上的血煞之气比以往更加浓郁,一上来便劈开了星辰阵的光幕,杀入主城。黄帝手持轩辕剑,与他在城墙之上展开激战。
“黄帝!两年了!你还是这么废物!”蚩尤狂笑着,骨刀横扫,逼得黄帝连连后退。
“废物?”黄帝咳出一口血,却依旧握紧轩辕剑,“至少我人族还在!至少我还能站在这里!你呢?九黎的精锐被你消耗殆尽,连苗蛮都离你而去,你真以为自己还能赢?”
“赢?”蚩尤狞笑道,“只要杀了你,人族便会不攻自破!到时候,整个洪荒都是我的!”
“你做梦!”恒和刑天同时冲上城墙,与黄帝并肩作战。恒的修为已突破到人仙中期,刑天也达到了玄仙巅峰,三人合力,勉强挡住了蚩尤的攻势。
“三个打一个?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蚩尤怒吼,血煞之气爆发,将三人震飞。
“对付你这种魔头,不需要脸!”刑天大吼着,再次冲上去。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天。
当蚩尤最终被击退时,主城的城墙已坍塌了一半,星辰阵彻底破碎,人族战士死伤过半,连大巫祝都耗尽了力量,昏迷不醒。
黄帝拄着轩辕剑,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迹,眼中充满了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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