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长社城外。
黄沙漫天,旌旗猎猎。
皇甫嵩身披亮银甲,手持虎头湛金枪,立马阵前。他已年过花甲,须发皆白,却腰杆笔挺,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沉凝如山的气势,仿佛一尊不可撼动的丰碑。
对面,张宝率领的黄巾大军列阵以待。黄色的头巾在风中猎猎作响,数万黄巾军将士虽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眼中却燃烧着狂热的火焰。
“张宝!”皇甫嵩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战场,“本将既已前来,你们的前路,便已断绝!速速束手就擒,或可留尔等一命!”
张宝闻言,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与决绝:“皇甫嵩,你也配说这话?我虽不是你对手,但你真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扶大厦之将倾,救这糜烂的王朝于水火?”
他猛地抬手,指向身后的黄巾将士,厉声喝道:“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老东西,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太平道的厉害!”
“结阵!”
随着张宝一声令下,数万黄巾军将士迅速移动,结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他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口中齐声高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声浪如同惊雷,震彻云霄,连天空的云层都仿佛被震散。
皇甫嵩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久经沙场,见过无数阵法,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阵仗——这些黄巾将士的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仿佛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诸位弟兄!”张宝站在阵眼中央,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今日,就让我们为太平道,为天下百姓,为这不堪的王朝,献上覆灭前的最后礼花!”
话音未落,张宝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黄光,融入阵法之中。
紧接着,数万黄巾军将士也如同他一般,身形渐渐消散,化作无数光点,汇入阵眼。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狂热的信仰,仿佛能为“黄天”献身,是此生最大的荣耀。
“这是……献祭!”皇甫嵩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以数万信徒的生命与信仰为代价,召唤某种恐怖的存在!
天空之上,无数黄光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之中,一个庞大的金色身影正在缓缓凝聚——他身高百丈,如山岳般巍峨,身披黄色战甲,手持一柄巨大的长枪,左手握着一面古朴的盾牌,面容威严,正是太平道信奉的“地公将军”法相!
“法天像地!”
远在幽州蓟城,林砚操控着香火法身,透过信仰之力的连接,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
这种以献祭召唤法相的神通,他在神朝典籍中见过记载,名为“法天像地”,是神道中极为霸道的秘术,威力无穷,却也代价极大。以张宝的修为,本不可能施展此术,显然是借助了数万信徒的生命献祭,才强行催动。
“好手段……”林砚喃喃道。张宝此举,无疑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长社城外,地公将军法相彻底凝聚,双眼睁开,射出两道金色的光柱,锁定了皇甫嵩。一股磅礴的威压扩散开来,让周围的官军士兵脸色发白,连战马都瑟瑟发抖。
“皇甫嵩,受死!”
法相开口,声音如同天雷滚滚,手中的巨枪带着崩山裂石之势,朝着皇甫嵩猛砸下来。
皇甫嵩眼神一凝,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催马上前,手中的虎头湛金枪迎着巨枪,悍然刺出!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天地,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将双方阵营前排的士兵都震得倒飞出去。官军与残余的黄巾军将士见状,纷纷默契地后退,让出了一片巨大的战场——这已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法天像地’,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皇甫嵩稳住身形,赞叹道,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可惜,还不够!”
他一抖长枪,枪尖化作点点寒星,如同狂风暴雨般攻向地公将军法相。每一枪都蕴含着磅礴的力道,带着“破尽万法”的气势,竟硬生生逼得百丈高的法相连连后退。
“这是……”林砚的香火法身微微震动,心中充满了震惊。
皇甫嵩的招式中,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也没有信仰之力加持,纯粹是肉身与技巧的结合。可就是这种看似平凡的枪法,却有着撕裂天地的威力,每一击都能精准地落在法相的薄弱之处,将其打得金光涣散。
“人间武圣……再世圣人!”林砚瞬间明白了。
皇甫嵩没有修炼任何道法神通,却凭借着一生征战的积累,将肉身打磨到了极致,凝聚了人道气运,达到了“肉身成圣”的境界!这种境界,看似不如修仙者玄妙,却专克鬼神精怪,在凡俗人间,几乎无敌!
“仙神之下,已无敌手……”林砚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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