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关的雨下了整整三天,淅淅沥沥打在中军帐的帆布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帐内烛火摇曳,兽皮地图上原本代表圣地分舵的小木牌已被尽数拔掉,可新插上去的十枚黑色木牌,却让空气里的气氛比外面的雨天还要压抑——那是十大圣地的标志,此刻正密密麻麻围在“陨星峡谷”周围,像一张张开的黑网。
凌枭手指按在陨星峡谷的纹路处,指腹蹭过粗糙的兽皮,掌心的薄茧与纹理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盯着那十枚黑牌,眉头拧成了疙瘩:“确定是十大圣地全部联合了?连一向中立的‘万佛宗’和‘天机阁’也掺进来了?”
斥候单膝跪在地上,浑身还带着雨水的寒气,声音发颤:“回盟主,千真万确。我们抓了个圣地的信使,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份盟约,上面有十大圣地的印鉴。他们约定在陨星峡谷设伏,说要……要把咱们帝尊盟一网打尽。”
“娘的!这些老狐狸!”拓跋香菱“啪”地一声把骨刀拍在桌上,震得烛火晃了晃,“前几天还装模作样派人参详结盟,转头就搞偷袭!万佛宗那帮秃驴不是天天念着‘慈悲为怀’吗?怎么也跟着凑这热闹!”
水若溪蹲下身,捡起斥候递来的盟约,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蓝光在她掌心流转,仔细查看上面的字迹:“盟约是用‘血纹纸’写的,一旦违约,会遭血咒反噬。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灭我们了。”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担忧,“陨星峡谷两侧是悬崖,谷底只有一条通道,易守难攻,他们选在这里设伏,就是想把我们逼进死路。”
苏清月提着拂尘走过来,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处红点:“我记得古籍里提过,陨星峡谷底下有‘地脉阴火’,一旦被引燃,整个峡谷都会变成火海。而且十大圣地联合,能催动‘七星锁魂阵’,这阵法能封死修士的灵力,咱们要是进去了,跟待宰的羔羊没区别。”
“那咱们就不进去!”拓跋香菱梗着脖子,“绕路走!直接打去他们圣地主峰,端了他们的老窝!”
“不行。”凌枭摇摇头,收回按在地图上的手,指节泛白,“信使的供词里说,圣地抓了不少北境的百姓,关在陨星峡谷另一侧的‘黑风寨’。他们算准了我们不会不管百姓,肯定会走峡谷这条路。”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雨声还在持续。谁都知道,北境百姓是帝尊盟的根基,当初凌枭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才跟圣地结下梁子。现在圣地拿百姓当诱饵,明摆着是掐住了他们的软肋。
“这群混蛋!连百姓都不放过!”秦玉瑶握紧长剑,剑鞘上的花纹被她攥得发白,“盟主,我们不能让百姓出事!就算是陷阱,也得闯!”
“闯肯定要闯,但不能硬闯。”凌枭走到帐边,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的雨幕,雨水打在他的战甲上,溅起细小的水珠,“传我命令,让白灵汐带着医疗队,提前绕到黑风寨附近待命,一旦我们吸引了圣地的注意力,就趁机救百姓;姬瑶月和林妙音带一队暗哨,先去峡谷两侧探查,标记出阵法节点和埋伏的位置;墨无双,你带暗杀队,盯着十大圣地的首领,别让他们有机会启动地脉阴火。”
“明白!”帐外传来整齐的应答声,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里。
上官紫涵端着一碗温热的灵液走进来,递给凌枭:“喝点暖暖身子吧,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歇过。”她看着凌枭眼底的红血丝,语气里带着心疼,“十大圣地联合,实力不容小觑,你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凌枭接过灵液,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上官紫涵沾了药粉的指尖,想起刚才她还在炼丹棚里熬制解毒丹,忍不住开口:“药坊那边够人手吗?要是不够,从其他队调几个弟子给你。”
“不用,小雅他们都很得力。”上官紫涵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我把‘九转还魂丹’和解毒丹都分装好了,每个队都带了足够的量,就算真的中了埋伏,也能撑一阵子。”
正说着,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姬瑶月浑身湿透地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画满符号的纸:“盟主!峡谷两侧的埋伏查清楚了!万佛宗的弟子守东侧悬崖,手里拿着‘降魔杵’,能破邪术;天机阁的人在西侧布了‘测魂阵’,能探测我们的位置;还有……还有‘幽冥谷’的人,在谷底洒了‘腐骨毒’,踩上去就会溃烂!”
林妙音跟在后面,怀里的焦尾琴被雨打湿,琴身泛着水光:“我还听到他们的对话,说要等我们进了峡谷,就先放毒雾,再启动七星锁魂阵,最后引燃地脉阴火,让我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凌枭接过姬瑶月手里的图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记,突然笑了:“他们倒是想得周全。不过,越是周全,越容易出破绽。”他指着图纸上的一处空白:“这里是峡谷的‘风眼’,测魂阵的盲区,墨无双的暗杀队可以从这里潜入;还有东侧悬崖的万佛宗弟子,他们的降魔杵虽然厉害,但怕火,拓跋香菱的蛮族弟兄可以用火箭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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