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封爵站在巨大的水镜前。镜中清晰地映出盛源国都城的景象:王宫内外张灯结彩,禁军巡逻的密度明显增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喜庆与压抑交织的紧张感。他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水镜画面一转,聚焦在王宫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偏殿内。被镜封爵操控的“太子”——“蝮蛇”,正对着铜镜整理着明日登基要穿的衮服。他动作略显僵硬,眼神空洞,口中却喃喃着明日大典的流程,脸上努力挤出生硬的笑容,仿佛在排练。镜封爵满意地看着自己完美的傀儡。
“尊上。” 一个恭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镜封爵没有回头:“月如歌如何?”
“回禀尊上,已从黑沼林救回,伤势极重,但‘镜封爵’大人亲自出手,以秘法稳住其心脉,辅以灵药,性命无虞。只是…容貌和修为受损严重。”
“嗯。” 镜封爵毫不在意,“恨意是最好用的刀。等她能动了,告诉她,本尊给她亲手向晚清清和呈薄雍复仇的机会。” 他需要这颗扭曲的棋子去神风谷和药王谷搅动风雨。
“是。” 下属领命。
镜封爵的目光再次投向水镜,这次画面切回了神风谷清漪小苑。晚清清依旧沉睡,墨染郗正小心翼翼地为她诊脉,眉头微蹙。邪凌羽高大的身影坐在床边,握着晚清清的手,侧脸线条紧绷,带着深深的忧虑。镜封爵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水镜上拂过晚清清的脸颊轮廓,低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清清…再等等…很快,一切喧嚣都将尘埃落定。你会回到…只属于我的地方。”
盛源国都城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阿玉风尘仆仆,形容憔悴,牵着疲惫的马匹,终于踏入了呈薄雍与晚清清初遇的那个偏僻小山村。连日奔波,线索渺茫,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在村口,她拉住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拿出小心翼翼保存的、绘有呈薄雍画像的卷轴一角(她不敢全展,怕引人注目):“婆婆,请问您见过这位公子吗?他…他可能来过这里。” 老妪眯着眼看了半天,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指着村尾那棵大槐树的方向:“哦…那个俊俏又冷冰冰的后生啊?前些日子是来过,在村尾那间没人住的老屋待着呢…不过好像昨儿还是前儿,急匆匆走了,往西边去了,那脸色哟,白得吓人…” 阿玉心脏狂跳!终于找到了踪迹!她顾不上道谢,翻身上马,朝着老妪指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谷主,等等我!
黑沼林的毒瘴和凶兽几乎要了月如歌的命。当镜封爵的手下在腐臭的泥沼边缘找到她时,她已不成人形,浑身溃烂,气息奄奄。她被秘密带回镜宫深处最阴冷的治疗室。“镜封爵”面无表情地看着浸泡在诡异绿色药液中的月如歌。镜封爵本尊的命令是必须治好她,她还有用——作为刺激晚清清和呈薄雍的棋子,或是执行更肮脏任务的工具。剧毒的药液刺激着伤口,带来蚀骨的疼痛,月如歌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但那双偶尔睁开的眼睛里,燃烧的只有对晚清清更深的怨毒和对呈薄雍扭曲的占有欲。身体的痛苦远不及被抛弃、被践踏的恨意刻骨。她像一条被从地狱捞回来的毒蝎,只待恢复毒针,便要疯狂报复。
清漪小苑内,青黛小心地为沉睡的晚清清更换枕套。当她抬起枕头时,一张折叠的素笺悄然滑落。青黛好奇地拾起,展开一看,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冷硬字迹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正是那封导致一切悲剧开端的“绝情信”!她脸色煞白,立刻拿着信冲出房间,找到正在外间配药的墨染郗:“谷主!您看这个!是在小姐枕头下发现的!”
墨染郗接过信笺,只扫了一眼内容,瞳孔骤然收缩!那冰冷的字句——“污秽不堪”、“人尽皆知”、“清誉尽毁”、“恩断义绝”、“永不相见”——如同一把把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疑惑!他终于明白晚清清为何会对呈薄雍的“忙碌”反应如此激烈,为何会认定他“背叛”,为何最终会说出那样决绝的话!这封信,就是点燃一切猜忌和绝望的导火索!
“伪造的!”墨染郗捏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这绝对是伪造的!薄雍兄就算心碎而死,也绝不会写出如此侮辱清清、践踏他们感情的字句!” 他猛地看向内室沉睡的晚清清,眼中充满了痛惜与愤怒,“是这封信…配合引魂草…生生扭曲了她的认知!好毒的心计!” 他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这封信,将是日后为晚清清解开误会、为呈薄雍正名的最关键证据!
萧鸾谷,华丽的宫室内。悦葶澜独自站在巨大的水镜前。镜中映出的并非她自己的容颜,而是神风谷清漪小苑的内室景象。墨染郗正坐在晚清清床边,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她擦拭额角的虚汗,眼神专注而温柔,那是她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神情。即使隔着水镜,悦葶澜也能感受到那份小心翼翼和深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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