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凌羽修长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那方轻薄面纱的边缘时,骤然停顿在半空中。指尖微微蜷缩,最终缓缓收回。
他深邃如寒潭的墨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疑虑,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不容侵犯的威严与警惕。
这女子太过诡异!身手高绝,行踪莫测,言语轻佻,面对他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非但毫无惧色,反而处处透着一种令人费解的熟稔与挑衅?
尤其是那双面纱之上、流光溢彩的紫金蓝眼眸,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他平静多年的心湖,不受控制地泛起波澜。
他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揭开她的面纱。万一……万一是某种针对他的阴谋?或者,这面纱之下,隐藏着他无法承受的真相?他强行压下了那股强烈的好奇心。
邪凌羽后退半步,周身迫人的气场收敛了几分,但声音依旧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她押到本王的凌霄殿偏殿,严加看管!本王要亲自审问!”他目光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侍卫和暗卫,语气森寒,“今日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惊扰了圣驾,提头来见!”
“是!王爷!”众侍卫暗卫齐声应诺,声音带着敬畏与凛然。两名气息沉稳的暗卫上前,一左一右,看似恭敬实则不容反抗地“请”晚清清移步。
晚清清撇了撇嘴,倒也配合。她象征性地扭了扭被暗卫攥得有些发紧的手腕,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几步外的邪凌羽听见:“哎……一群大男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语气带着点娇嗔的抱怨,仿佛不是被擒的刺客,而是受了委屈的客人。
她甚至没有再看邪凌羽一眼,仿佛对他的决定毫不在意,任由暗卫“押”着,款款走向那座更为隐秘、守卫也更加森严的凌霄殿偏殿。
邪凌羽看着她那坦然自若、甚至带着点闲庭信步意味的背影,墨眸中的疑虑更深了。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凌霄殿偏殿,与其说是囚室,不如说是一间极为雅致奢华的书房。紫檀木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摆满了古籍孤本;地上铺着柔软的雪白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龙涎香气。若非门外守着气息强大的暗卫,几乎让人以为这是某位权贵的私人书房。
暗卫将晚清清“请”进殿内,便无声地退到门外,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石像,但晚清清能感觉到,至少有四道以上的强横气息,牢牢锁定了这间偏殿的每一个角落。
晚清清浑不在意。她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脚,自顾自地走到那张宽大无比、由整块金丝楠木雕成的书案前。案上笔墨纸砚皆是极品,还散落着几份尚未批阅的奏章。她甚至饶有兴致地拿起一份,扫了一眼,是关于边境军饷的请示。
“啧,摄政王殿下日理万机,真是辛苦呢~”她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随即竟直接在那张象征着金华国最高权柄之一的、唯有邪凌羽能坐的摄政王宝座上,款款坐了下来!还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仿佛那是她的专属座位一般。
就在这时,偏殿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无声推开。邪凌羽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反手将门轻轻合上。他换了一身更为简便的玄色常服,墨发依旧用那根墨玉簪松松挽着,少了几分朝堂之上的凛然威仪,却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与危险的侵略性。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个胆大包天、鸠占鹊巢的身影上。看到晚清清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王座上,邪凌羽的眉头瞬间拧紧,墨眸中寒光乍现!
“大胆!”他低喝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充斥了整个偏殿,“谁准你坐那里的?给本王下来!”
晚清清抬起眼眸,紫金蓝的流光在眼中流转,非但没被吓到,反而歪了歪头,语气带着点无辜:“这椅子坐着挺舒服的呀,为什么不能坐?王爷你也太小气了吧?” 她心里却暗笑:果然和阿玉说的一样,这位三夫君脾气不太好,一点就炸。不过……生起气来,这张俊脸更添几分邪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邪凌羽被她这浑不在意的态度气得胸口一堵。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女子!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步步走向书案,脚步沉稳,却带着一种猎豹逼近猎物般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晚清清脸上那方面纱上。越靠近,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与心悸感就越发强烈。梦里的那道模糊身影,似乎与眼前之人渐渐重合……他必须确认!
走到书案前,邪凌羽停下脚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再次探向晚清清的脸颊,目标直指那碍事的面纱。这一次,他的动作慢了许多,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绝。
晚清清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心中玩心大起。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面纱边缘的刹那,她忽然微微侧头,张开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呜一口,轻轻咬在了邪凌羽探过来的食指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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