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轮转,岁月如梭。弹指间,距那场星骸古道中的惨烈牺牲与逆天复活,已悄然流逝了千年光阴。
九天星河深处,一片独立于各大势力纷争之外的隐秘星域——轩辕星界。
这里是古老占卜师氏族“轩辕氏”的世代栖居地,不受九天星河皇权统辖,超然物外,底蕴深不可测。
星界中心,悬浮着一座恢弘而古朴的星辰殿,殿宇通体由不知名的暗色星辰金属铸就,镶嵌着无数按照玄奥轨迹运转的星辰宝石,昼夜不停地汲取着周天星力,散发着永恒、神秘、略带苍凉的气息。
这里,是轩辕瑾夜如今的居所,也是他耗费数百年心血、历经无数明争暗斗,才最终夺回的领主之位所在。
千年过去,他依旧是那身玄衣银纹的打扮,覆眼的白绫却未曾再系上,那双蕴藏着破碎星云、深邃得令人心悸的眼眸,此刻正平静地注视着悬浮在掌心之上的星流沙漏。沙漏中,最后一缕银沙悄然滑落。
千年之期,至。
他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大殿深处一扇铭刻着无数禁制符文、非领主不得开启的密室之门。
千年来的冷静自持,此刻竟也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他拂袖起身,玄色衣袂在星光下划过一道寂寥的弧线,迈步走向那扇门。
指尖触及冰冷的门扉,繁复的星辰禁制如同拥有生命般层层褪去,无声滑开。
门后,并非什么藏宝库或修炼静室,而是一处异常简洁、甚至堪称空旷的所在。
密室中央,有一座以温润养魂玉精心雕琢而成的莲台玉床,玉床上方,悬浮着无数细如尘埃、却散发着柔和星辉的星辰源晶,构成一个缓慢旋转的周天星辰养灵阵。
阵法中心,汇聚着肉眼可见的、如同液态银河般精纯的星辰本源之力。
而在这片星辰光河的中央,玉床之上,静静地躺着一道极其淡薄、近乎透明的虚影。
那虚影依稀可辨是一位女子,身着朦胧的月白裙衫,璀璨的金发如云铺散,容颜绝美却毫无生气,双眸紧闭,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沉睡在亘古的梦境中。
正是晚清清以自身一切为代价、逆转阴阳后,残存下来的最后形态——由那滴蕴含着她不朽执念的眼泪,历经轩辕瑾夜千年不息、以自身本源星力与轩辕氏秘法温养,才勉强凝聚而出的一缕魂影。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星辉凝结的幻梦,脆弱得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吹散。
周身没有任何气息波动,唯有那周天星辰养灵阵源源不断输送的精纯星力,如同母亲的怀抱般,温柔地滋养着这道虚幻的影迹,维系着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存在的复苏之机。
轩辕瑾夜走到玉床边,停下脚步。
千年时光,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那双眼眸深处,沉淀了更深的寂寥与一种近乎偏执的沉静。
他缓缓蹲下身,与玉床上的虚影平视,目光贪婪地、一寸寸地描摹着那张模糊的容颜,仿佛要将这千年的等待,都融入这无声的凝视之中。
密室内星光流淌,寂静无声。只有阵法运转时极轻微的嗡鸣,
轩辕瑾夜清冷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这永恒的静谧。
“清清,”他开口,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场沉睡,“今日,是第一千个年头了。”
玉床上的虚影毫无反应,依旧沉静。
轩辕瑾夜似乎早已习惯,他继续说着,像是每日例行的倾诉,也像是在对过去的岁月做一个交代:“呈薄雍和镜封爵,已彻底掌控了九天星河皇庭。星熙女皇沉睡的真相,他们查到了更多线索,都指向蓉素素当年布下的万古寂灭咒。皇庭内部经过几次清洗,如今铁板一块,通缉蓉素素的星谕已传遍诸天万界。薄雍性子愈发冷峻,手段雷霆;封爵则隐于暗处,清理了不少蓉素素埋下的暗桩。他们……做得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微移,仿佛穿透了密室,看到了遥远星域的景象:“墨染郗接任了太医院总管之位,医术愈发精进,被誉为‘星河医圣’。他改良了不少古方,救治了无数生灵,功德无量。只是……他依旧时常一个人对着药圃发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心底那份空落从何而来。”
“邪凌羽成了九天星河的新任镇星大将军,统御星河兵马,威震八方。他麾下的‘皇极军’战力无双,曾数次击溃边境来犯的混沌魔族。凌羽回来时,喝了很多酒,但什么也没说。”
“苍玄溟将北境狼族治理得极好,疆域扩大了数倍,成了神州大陆无人敢惹的霸主。他偶尔会仰望星空,一站就是很久。玄溟的狼王之名,在神州已是传奇。”
他说着这些故人的近况,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些与己无关的事实。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注视虚影的眼神,始终带着一种难以化开的、深沉的痛楚与温柔。
“至于蓉素素……”轩辕瑾夜的声音冷了几分,“她很狡猾,千年间变换了无数次身份和藏身之地,像阴沟里的老鼠。但她的活动痕迹越来越频繁,似乎在图谋着什么。薄雍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也在找她。她欠你的,欠所有人的,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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