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清几乎是逃也似的从轩辕瑾夜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直到关上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那擂鼓般的心跳和脸颊的滚烫才稍稍平息。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那蜻蜓点水般的温存触感,带着一丝清冽的星辰气息,让她心头悸动难平。
她抬手抚了抚依旧发热的脸颊,深吸几口气,试图将脑海中那双盛满星河的深邃眼眸和那抹罕见的、带着促狭笑意的俊脸暂时压下。
刚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和外袍,准备唤阿玉打水梳洗,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沉静的、冰蓝色的眼眸。
呈薄雍不知何时已在她房中,正静立在窗边。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家常长袍,银发如雪,简单地束在脑后,身姿挺拔如孤松。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周身勾勒出清冷的轮廓。他手里把玩着一只冰玉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却让晚清清莫名感到一丝心虚?
“阿雍?”晚清清定了定神,走了过去,声音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微哑,“你……等很久了吗?”
呈薄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窗边的矮几上。
然后,他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她心底尚未平复的涟漪。
他没有质问,没有不悦,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带着些许低沉的语气,缓缓道:
“嗯。你对他……太好了。”
他顿了顿,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伸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微凉,带着雪后松林般的清冽气息,与轩辕瑾夜那带着星辰冷香的怀抱截然不同,却同样让她感到安心。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为夫……吃醋。”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把柔软的刷子,轻轻扫过晚清清的心尖,让她瞬间软了下来,也涌起更深的愧疚。
她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有些发闷:“对不起,阿雍……我知道。这次在东荒,他为了救我,差点…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我知道。”呈薄雍的手臂收紧了些,声音低低地响在她耳边,“我都知道。若非他最后护你,后果不堪设想。我并非不明事理,也并非要你做个冷心冷情之人。只是……”
他微微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对上他那双仿佛蕴藏着万年冰雪的眼眸。
此刻,那冰封的湖面下,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也翻涌着她熟悉的、浓烈的情愫。
“清清,告诉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得异常认真,也异常艰难,“你对他……究竟是何感觉?是感激?是愧疚?是因果牵连?还是……别的什么?”
晚清清的心猛地一跳。她无法欺骗他,也不愿欺骗他。
“阿雍,”她抬手,覆上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星眸中光芒复杂,带着坦诚,也带着一丝迷茫,“道不明,说不清。我与他的开始,源于一次我无法预料的因果错乱。这份牵连,早已深入命轨。你说有没有感情……可能有。但这份‘可能’,并非寻常男女之情那般简单。它混杂了因果、责任、宿命,还有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信赖与亲近。”
她看到呈薄雍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连忙继续道,语气急切而恳切:“可是阿雍,你相信我,这份感觉,不会影响我对你们,影响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你、凌羽、阿爵、染郗、玄溟……你们是我生死与共的夫君,是我在这世间最深的羁绊与归宿。这份感情,早已刻入骨髓,融于血脉,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取代,可以动摇!”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中水光氤氲,却异常明亮坚定。
呈薄雍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诚与深情,心中那翻腾的酸涩与不安,一点点被抚平。他何尝不知她的心性?她重情重义,对在乎的人从无保留。
那轩辕瑾夜于她,是特殊的,甚至可能是命定的劫数与牵绊。
他嫉妒,他不安,但他更清楚,晚清清的心很大,能装下星辰大海,也能装下他们五人;可她的心也很真,绝不会因新的涟漪,就抛却旧日的深海。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冰蓝色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是无奈,是释然,是更深沉的爱恋。
“夫人,你的心……太大了。”他低声叹息,带着一丝宠溺的埋怨,“为夫的心却那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你一人。装得太满,所以看到你分心旁人,才会如此难受。”
晚清清闻言,心中一痛,踮起脚尖,主动吻了吻他微凉的唇,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阿雍,可是我也不能离开你,永远不会。我也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你们是我的命,是我的根。无论未来因果如何纠缠,宿命指向何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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