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真容显露的刹那,场中又是一静。尽管戴着面纱,但那通身清冷绝尘的气度,星眸中流转的深邃光辉,已然让许多人心神震动。
更有人隐约觉得,此女形貌气质,似乎与传闻中那位神秘莫测的星河女皇有几分相似……
玄衣男子蒙着白绫的“目光”落在晚清清身上,似乎微微停顿了一瞬,那覆眼白绫下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淡、极淡,仿佛错觉般的弧度。
“请。”他侧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动作优雅而古意盎然。
晚清清也不多言,带着侍女,随着一名闻讯赶来的暗渊阁管事,向着地下更深处走去。玄衣男子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数步之遥。
拍卖会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暂时中断,但无人离去,所有人都被这神秘男子与蒙面女子的赌约所吸引,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两人的身份与目的。更有心思活络者,已暗中吩咐手下,去查探这两人的来历。
苏媚安插在暗渊阁的眼线,早已将情况飞速传递出去。潜伏在暗处的“影刹”与“魅蛛”收到指令,刺杀计划暂时中止,转为密切监控,随机应变。
晚清清能感觉到,自这玄衣男子现身,那道始终飘忽的“观星”视线,已然彻底凝聚,牢牢锁定在他身上。果然,他就是那位“观星客”!
轩辕瑾夜。
她心中默念方才从暗渊阁管事口中得知的这个名字。一个古老而尊贵的姓氏,与她所知的任何势力都对不上号。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三式之约,以及看清此人的深浅与意图。
地下三层的演武场,是一个方圆百丈、高约十丈的封闭石室。四壁与地面皆以坚硬无比的“黑曜玄铁”铸就,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加固与隔绝阵法符文,此刻正微微发亮,形成一个巨大的半球形光罩,将整个场地笼罩其中。光罩之外,设有数十个悬空而立的观战台,此刻已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看客,苏媚亦在其中一处,美眸中精光闪烁,紧紧盯着场内。
晚清清与轩辕瑾夜相隔二十丈,遥遥相对。
轩辕瑾夜依旧覆着白绫,身姿挺拔静谧,玄衣银纹在阵法光芒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他手中并未持有任何兵器,只是那枚“星枢”——星光流云占星球,此刻正静静悬浮于他身前三尺之处,缓缓旋转,内里星云流转,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成为这场赌约的核心见证。
晚清清也已摘下兜帽,面纱未除,星眸沉静,周身气息内敛,却隐隐有星河虚影在身后流转。面对这位深不可测的“观星客”,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第一式。”轩辕瑾夜的声音在场中响起,清冷依旧。他并未摆出任何起手式,只是并指如剑,对着晚清清的方向,隔空,轻轻一点。
没有炫目的光华,没有震耳的轰鸣。甚至感觉不到多少灵力波动。
但晚清清却瞬间寒毛倒竖!她“看”到,在轩辕瑾夜指尖点出的刹那,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理”与“序”的奇异波动,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瞬间穿透了空间,直指她周身灵力运转的几个关键节点!更准确说,是指向她即将施展的、用来防御或闪避的法术的“起始点”与“连接处”!
流理断!
晚清清心中警兆狂鸣!她毫不怀疑,若自己按原计划施展身法或防御术,恐怕在法术成型的瞬间,便会被这诡异的一指“点”在关键节点上,导致整个法术结构无声崩解!
电光石火间,晚清清星眸中金芒暴涨!她放弃了所有预定的术法,将磅礴的星河之力不再用于施展具体法术,而是如同潮水般轰然外放,在身周形成一个纯粹由浩瀚星辉构成的、不断旋转、毫无固定结构的“星涡”!
以力破巧,以无招胜有招!
砰!
一声沉闷的、仿佛空间本身被轻轻“戳”了一下的声响。轩辕瑾夜那无形一指的点在旋转不定的“星涡”之上,那“星涡”剧烈震荡了一下,边缘处溃散了一小片星光,但整体结构却因不断流动变化,并未被击中致命节点,顽强地维持了下来。
第一式,接下!占星球“星枢”内的星云,依旧平稳流转,未现逆乱。
场外一片哗然!许多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轩辕瑾夜点了一指,晚清清身周星光炸了一下,便没了下文。唯有少数修为高深者,瞳孔收缩,面露骇然。他们能模糊感觉到那一指中蕴含的、直指法术本源的恐怖瓦解之力,更震惊于晚清清那看似笨拙、实则妙到毫巅的应对!
轩辕瑾夜蒙着白绫的脸,似乎微微偏了偏,仿佛在“审视”晚清清身周那缓缓平息的“星涡”。他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道:“应变尚可。第二式。”
这一次,他双手抬起,在身前虚抱,仿佛怀抱虚空。悬浮于他身前的“星枢”占星球,光华微微内敛。
晚清清全神戒备,星眸死死锁定轩辕瑾夜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知道,这第二式,绝不会比第一式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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