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未亮。
镜封爵早已起身,一袭玄紫锦袍立于窗边,银色面具在晨光熹微中泛着冷光。他紫眸微阖,指尖虚空勾勒,无数道细若发丝的紫黑色能量流无声无息地没入笼罩皇都的“紫月万镜封天结界”之中。结界表面,那些原本缓缓流转的镜面符文骤然加速,彼此勾连组合,形成一层更加致密、几乎完全隔绝内外感应的能量膜。
他在为午时的净化仪式做最后的加固与调整。昨夜虽击退了潜入者,但蓉素素绝不会善罢甘休。午时三刻,天地阳气与“紫月”之力交汇的瞬间,也是结界波动最剧烈、最容易被趁虚而入的时刻。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寝榻上,晚清清缓缓睁开眼。星眸中残留的睡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锐利。她撑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肩颈处几处未消的暧昧红痕。她神色如常,仿佛昨夜的情动与脆弱都已随着晨光散去,只剩星河女皇应有的冷静与果决。
“醒了?”镜封爵回身走来,在榻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拂开她颊边一缕散乱的发丝,“时辰尚早,可再歇息片刻。午时仪式颇耗心神。”
“不必。”晚清清摇头,掀被下榻。阿玉和青黛闻声而入,无声而迅速地伺候她梳洗更衣。今日她选了一身式样简约的月白色劲装,长发高束成利落的马尾,仅以一根星纹银簪固定,浑身上下再无多余饰物,唯有腕上那串“冰夷”手串散发着幽幽寒意。
“凌羽那边如何?”她对着铜镜,由青黛为她整理衣领,口中问道。
“栖凰台已清场完毕。血煞卫与皇室暗影最精锐的三百人已就位,以栖凰台为中心,布下三重防线,阵法已开启。”镜封爵的声音平静无波,“外围有本王布下的三重幻阵与杀阵,未经允许擅入者,神形俱灭。台内净化区域,本王已亲自布下‘镜域’,可扭曲时空,屏蔽一切外界窥探与干扰。”
晚清清点了点头,对邪凌羽的办事效率与镜封爵的周全并无意外。她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西郊方向。晨雾中,隐约可见远处山峦轮廓。
“阿雍、染郗、玄溟那边,有消息传来么?”她又问。
“半个时辰前收到传讯。”镜封爵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哥与染郗已基本完成初步筛选,从神风谷、药王谷、镜宫、狼族以及金华国皇室暗卫中,遴选出十二人候选。玄溟已动身,预计午后可抵皇都。他坚持要亲自参与净化仪式,护卫于你。”
晚清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冰凉的珠串,星眸深远:“四人……需得尽快定下。时间不多了。”
“清清,”镜封爵忽然握住她的手,紫眸深深看着她,“午时净化,你需以星眸为引,调和阴阳,引导为夫的‘紫月’之力涤荡碎片邪怨。此过程凶险,那碎片已被污染日久,邪力根深蒂固,反扑必烈。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碎片可能彻底崩毁,你与为夫亦会遭反噬。”
他顿了顿,语气是罕见的郑重:“若事有不谐,为夫会强行切断连接,保你无恙。碎片……可再图他法。”
晚清清反手握住他的手,星眸中光芒坚定:“既已至此,便无退路。此碎片是五块之首,亦是母亲掌控最深的一块。若能成功净化,不仅可断她一臂,更能以净化后的纯净星钥气息,感应甚至召唤其余碎片。此战,必须胜。”
她看着他面具下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紫眸,放缓了语气:“阿爵,我信你。你的‘紫月幽昙’之力,是净化此物的关键。我们……一起。”
镜封爵凝视她片刻,缓缓点头,握住她的手收紧:“好。一起。”
晨光渐盛,王府内气氛肃穆。早膳简单用过,邪凌羽便匆匆而来,金眸中带着熬夜布防的血丝,但精神矍铄。
“王妃,封爵兄,一切已安排妥当。栖凰台方圆十里内,已无闲杂人等。这是结界阵图与防卫布置。”他将一枚玉简递给镜封爵。
镜封爵神识扫过,微微颔首:“午时前,本座会再亲自检查一遍核心区域。”
“本王同去。”邪凌羽道,“午时仪式,本王会镇守栖凰台最高处‘观星阁’,以皇道龙气镇压四方,若有变故,可第一时间策应。”
“可。”镜封爵没有异议。
辰时末,晚清清、镜封爵、邪凌羽三人,带着阿玉、青黛以及镜宫四大执行者,离开摄政王府,化作数道流光,直奔西郊栖凰台。
栖凰台·紫月镜域
栖凰台建于西山之巅,乃前朝观测星象、祭祀天地之所。汉白玉垒砌的高台历经风雨,古朴庄严。
台上殿阁俨然,中央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广场,地面以黑白两色玉石铺就巨大的太极阴阳鱼图案。此处地势高旷,接引天光,地下又有龙脉分支经过,阳气充沛,确是举行净化仪式的绝佳之地。
此刻,整座栖凰台已被森严的军阵与无形的结界笼罩。外围,身着血色重甲、面具覆脸的血煞卫与气息飘忽如鬼魅的皇室暗影交错巡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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