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药王谷中紫竹摇曳,清辉满地。晚清清独立于那棵古老的桂花树下,星河般的眼眸望着天际,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落在某个未知的远方。
方才与苍玄溟那场撕心裂肺的纠缠与决别,在她心上留下了清晰而深刻的伤痕,痛楚依旧在四肢百骸间蔓延。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而熟悉。
晚清清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呈薄雍、墨染郗、邪凌羽三人从另一间竹舍中走出。他们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却清明无比,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探究。
方才竹舍内那隐约的动静与结界波动,以及晚清清此刻红肿的眼眸与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混合着悲伤与决绝的气息,都无法瞒过他们的感知。
邪凌羽第一个按捺不住,金眸中满是心疼与一丝压抑的怒火,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晚清清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声音带着急切与戾气:“怎么了?我的王妃!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是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小狼崽欺负你了!你告诉本王!本王现在就去北境扒了他的狼皮给你做毯子!”
他的话语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护短。
晚清清被他抱得生疼,心中却泛起一丝酸涩的暖意。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与疲惫:“没有,凌羽。不是他的错,是我,我觉得对不起他,也觉得有时候对不起你们对我的这份沉重而毫无保留的爱。”她的话语艰难,却发自肺腑。面对他们四人,她无需伪装。
墨染郗温润的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心疼,他走上前,轻轻将一方浸了宁神药液的温热丝巾递给晚清清,声音柔和如春风:“清清,不必如此自责。情之一字,本就难以两全。你待我们如何,我们心中自有衡量。莫要因旁事过度苛责自己,伤了心神。”他的医术通神,一眼便看出晚清清此刻心力交瘁。
呈薄雍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步之外,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寒渊,牢牢锁在晚清清脸上。
他没有像邪凌羽那样急切地拥抱,也没有像墨染郗那样温言劝慰,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最坚实的冰山,给予她无声却强大的支撑。
他看着她眼中那复杂难言的情绪,看着她强忍的泪光,冰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痛楚与了然。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直接切入了核心:“清清,那你想好了吗?”
墨染郗和邪凌羽闻言,都微微一怔,目光瞬间聚焦在晚清清身上,带着询问。
他们隐约猜到呈薄雍所问何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晚清清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三张风格迥异却同样写满了深情与担忧的俊美容颜,最后定格在呈薄雍那双仿佛能容纳她所有情绪的冰蓝眼眸上。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晰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响起:“虽然我母亲蓉素素不知所踪,前路危机四伏,不知她还会有什么动作,还会如何伤害我或是你们,但我想好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誓言:“我愿意嫁给你们!”
“做你呈薄雍神风谷的谷主夫人。”
“做你墨染郗药王谷的谷主夫人。”
“做你邪凌羽金华国的摄政王妃。”
她目光转向刚刚感知到气息、悄然出现在竹林边缘的那道…紫黑色身影,声音依旧清晰:“也做镜封爵镜宫的尊主夫人。”
话音落下!
万籁俱寂!
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邪凌羽猛地瞪大了金眸,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激动得几乎要语无伦次!
墨染郗温润的脸上也绽放出如释重负的、无比灿烂的笑容,眼中充满了欣慰与幸福的光彩。
呈薄雍冰蓝色的眼眸中,那万载不化的寒冰,仿佛瞬间消融成了温柔的春水!
而刚刚赶到的镜封爵,听到这清晰无比的誓言,紫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他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晚清清面前,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清清!你…你真的答应嫁给我们了?”他等待这一刻,实在等了太久太久!
晚清清看着他们四人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与深情,心中那因苍玄溟而起的剧痛,似乎被这浓浓的暖意冲淡了些许。
她用力点了点头,挣脱邪凌羽的怀抱,却主动上前一步,投入镜封爵带着淡淡邪异冷香的怀抱中,将脸埋在他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他身上的力量来安抚自己动荡的心神。“阿爵,你来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依赖。
镜封爵回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依靠,紫眸中满是餍足与激动,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低沉而缱绻:“嗯。”
邪凌羽看着晚清清主动抱镜封爵,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但很快被巨大的喜悦冲散,只是撇了撇嘴,哼道:“喂!镜老邪!抱够了没!该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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