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熏香袅袅,气氛却暗藏机锋。林静姝身着湖蓝色锦裙,仪态端庄地行了礼:“静姝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金喜太后端坐主位,脸上堆着慈和的笑容,眼底却没什么温度:“静姝来了,快坐。哀家今日召你入宫,就是想问问你,在王府住得可还习惯?羽儿待你可好?”她刻意将“住”字咬得重了些。
林静姝依言坐下,姿态无可挑剔,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谢太后娘娘挂怀。王府一切都好,王爷待下宽和,静姝只是尽己所能,打理些内务琐事,为王爷分忧。”她巧妙地将“长住”淡化为“打理内务”,避开了太后的陷阱。
太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只是打理内务?哀家怎么听说,你如今在王府,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连羽儿都对你言听计从呢?”她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目光锐利地扫向林静姝。
林静姝心头一凛,面上却依旧从容:“太后娘娘明鉴。静姝蒙王爷信任,暂管王府内宅琐事,皆是为王爷分忧解劳,不敢有半分僭越。王爷英明神武,自有决断,静姝岂敢言‘言听计从’?不过是恪守本分,听命行事罢了。”她将姿态放得极低,把一切功劳都归功于邪凌羽的“信任”和“命令”,再次强调自己只是执行者。
“好一个恪守本分!”太后放下茶盏,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哀家问你婚事,你外祖父推脱让你自己做主。现在哀家亲自问你,你与羽儿情投意合,这王妃之位,你到底是愿,还是不愿?!”她步步紧逼,不再绕弯子。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张嬷嬷等宫人屏息垂首,大气不敢出。
林静姝抬起头,清澈的杏眼直视着太后,不闪不避,声音清晰而平静:“太后娘娘垂询,静姝不敢欺瞒。静姝入王府,承蒙王爷信任,委以管理内务之责,已是惶恐之至,不敢再有非分之想。王妃之位,尊贵无比,当由王爷心意而定,静姝人微言轻,岂敢妄言愿与不愿?静姝只求做好分内之事,不负王爷信任,不负太后娘娘期许。”她再次打起了太极,既不说愿意(违背本心和承诺),也不直接说不愿意(激怒太后),将皮球踢回给邪凌羽的“心意”,同时表达了对太后的“尊重”。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太后怒极反笑,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哀家看你就是心比天高,仗着羽儿给你几分颜色,就敢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看来是哀家平日对你太过宽纵了!张嬷嬷!”
“老奴在!”张嬷嬷连忙上前。
“给哀家掌她的嘴!让她清醒清醒,知道什么叫做规矩尊卑!”太后厉声下令,眼中满是狠厉。她必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个教训!
张嬷嬷犹豫了一下,但不敢违抗太后懿旨,走到林静姝面前,低声道:“郡主,得罪了。”扬起手,就要落下。
林静姝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惶和委屈,闭上了眼睛,准备硬挨。她知道,这几巴掌是躲不过的,但也是她的机会。
“啪!”第一下,力道不轻,脸颊火辣辣地疼。
“啪!”第二下,嘴角似乎有些腥甜。
就在张嬷嬷扬起手要打第三下时——
“摄政王到——!”殿外太监尖利的通传声如同救星般响起!
林静姝心中一定,就在那第三掌即将落下的瞬间,她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委屈和疼痛,身体猛地一晃,软软地向侧后方倒去,“咚”地一声跌坐在地上,发髻微乱,脸颊红肿,嘴角带着一丝血迹,眼神带着惊惧和脆弱,楚楚可怜。
邪凌羽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正好看到这一幕!林静姝跌坐在地,脸颊红肿,嘴角带血,张嬷嬷的手还扬在半空!他金眸瞬间眯起,寒光爆射!
“母后!这是何意?!”邪凌羽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目光如刀般扫向太后和张嬷嬷。
太后看到邪凌羽突然出现,还撞见这一幕,心中也是一惊,但随即涌起更大的怒火:“羽儿!你来得正好!看看你纵容的好人!哀家不过问她几句关于婚事的话,她就敢顶撞哀家,目无尊长!哀家让嬷嬷教训她一下,她就装模作样!”
邪凌羽根本不听太后的解释,他几步走到林静姝身边,俯身,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他仔细看了看她红肿的脸颊和嘴角的血迹,金眸中的寒意几乎要将整个慈宁宫冻结。
“母后,”邪凌羽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儿臣再说最后一次。静姝郡主是儿臣请回王府,负责打理内务的贵客。镇国公府之事,自有儿臣与镇国公商议。摄政王府的内务,更无需母后费心插手!”
他扶着林静姝站稳,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太后惊怒交加的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凛冽的杀意:“今日之事,儿臣看在母子情分上,不予追究。但若再有下次——无论是谁,敢动静姝郡主一根头发,或是再敢插手摄政王府与镇国公府之事…”他顿了顿,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儿臣不介意,让母后您身边的所有心腹、暗卫,统统消失!彻底消失!母后不妨试试,儿臣说得出,做不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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