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国皇宫,御花园。正值盛夏,满池荷花亭亭玉立,粉白嫣红,暗香浮动。然而,这场由金喜太后精心筹备的“赏荷宴”,其醉翁之意,早已路人皆知。
亭台水榭间,衣香鬓影。受邀前来的皆是朝中三品以上大员的夫人和适龄待嫁的千金小姐。莺声燕语,环佩叮当,脂粉香气混杂着荷香,形成一种甜腻而微妙的气氛。
皇帝邪凌宸与皇后瑜妹高坐主位,神色平静,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无奈。金喜太后端坐一旁,笑容满面,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灯,在满园娇花般盛放的闺秀们身上扫视,尤其是在林静姝身上停留最久,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意。
邪凌羽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绣金蟒的亲王常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无俦。只是,他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里,没有丝毫赏花的兴致,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耐。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让许多试图上前攀谈的贵女都望而却步。
“羽儿,”金喜太后笑吟吟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你看这满园春色….哦不,是夏色,多好。静姝啊,”她特意点名,“哀家记得你画艺不错,今日这荷花正好入画,不如你陪羽儿去那边水榭,让他指点指点?”
林静姝立刻起身,仪态万方地福了一礼:
“静姝遵旨。”她走到邪凌羽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声音温柔:“王爷,请。”
邪凌羽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看也没看林静姝,径直朝太后指的水榭走去。林静姝落后半步跟上,脸上依旧是得体的微笑,看不出丝毫尴尬。
水榭临水,视野开阔。宫女早已备好了画具。邪凌羽负手站在栏杆边,目光投向远处盛放的荷花,心思却早已飞到了药王谷。
他烦透了这种虚伪的应酬,烦透了母后一厢情愿的安排,更烦透了这些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心思各异的目光。他只想立刻回到王府。
林静姝安静地铺开宣纸,开始研墨。她并不指望邪凌羽真的会“指点”她,只是尽职地扮演好太后要求的角色。她能感觉到邪凌羽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和心不在焉。
“王爷似乎….心情不佳?”林静姝一边调色,一边轻声问道,语气带着关切,却绝不逾越。
邪凌羽收回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无妨。郡主专心作画便是。”
林静姝识趣地不再多言,开始专注地勾勒荷花的轮廓。邪凌羽则像一尊俊美的雕像,倚着栏杆,目光放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玉,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他无关,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念着那个唯一能让他卸下所有心烦的人。
宴会冗长而乏味。太后拉着几位她“看好”的贵女,在皇帝皇后面前各种夸赞,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邪凌宸几次想开口,都被瑜姝皇后用眼神和桌下的轻按制止了。
邪凌羽全程沉默,偶尔端起酒杯浅啜,周身散发的冷意让试图靠近的贵女都讪讪退开。
林静姝则安静地坐在他稍后一点的位置,如同一个完美的背景板。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邪凌羽几乎是第一个起身告退,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寒气离开了御花园。林静姝也随后告退,默默跟在他身后一段距离,直到宫门口才分道扬镳。
夜色如墨。摄政王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邪凌羽烦躁地扯开领口两颗盘扣,将案上堆积的文书扫到一边。母后今日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那些贵女们或含蓄或热切的目光让他厌烦透顶。他只想见清清!疯狂的思念如同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他烦闷地捏着眉心时,窗户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邪凌羽警觉地抬头,手已按上腰间佩剑。然而,当看到那个如同暗夜精灵般轻盈跃入房间的熟悉身影时,他眼中的凌厉瞬间化为狂喜和难以置信!
“清清?!”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惊喜的颤抖。
晚清清摘下蒙面的纱巾,露出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绝美容颜,金瞳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她狡黠一笑:“怎么?不欢迎?”
“你….你怎么来了?”邪凌羽大步上前,一把将人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淡淡馨香,瞬间驱散了所有烦躁和阴霾。
“想你了呗。”晚清清在他怀里蹭了蹭,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心中一片柔软。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锦盒,“喏,给你的礼物,在云霞城挑的。”
邪凌羽松开她,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方雕刻着盘龙祥云、气势不凡的砚台,石质温润细腻,一看便知是上品。
他眼中闪过喜爱,但此刻,再珍贵的礼物也比不上眼前的人重要。
“清清..”他放下砚台,再次将人紧紧抱住,下巴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撒娇的意味,“母后今日又设宴..逼我选妃..还说要给我纳妾...而我只想要你….”他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在她颈间蹭着,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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