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漓笑吟吟的请四位娘子暂回后台歇息,她独自立于台中,团扇轻摇,热切的道:
“诗心已诉,墨韵犹香!四位娘子才情,诸位俱已亲见。敢问诸位恩官,这般锦绣文章,可还入得法眼?”
台下轰然应和:
“入得入得!”
“自不必说!”
纪清漓妩媚一笑:“奴家瞧着也是好!好得奴家都替小娘子们心焦,这般动人心魄的才情,这般惹人生怜的佳人,岂能无有知音?”
“列位恩官囊中的金花,此时不赠,更待何时?让素绢之上,留下您的大名!让您心仪的娘子,知晓您这份滚烫的心意!此刻所赠花牌,将与首轮之数累加,花魁谁属,只在诸君一念之间呢!”
果然,此话一出,堂中立刻炸开了锅。
“小二!给水娘子加十支!”
“冷娘子!二十支!”
“渡娘子再添五支!”
“花娘子!三十支!”
“......”
侍者们在席间穿梭如飞,青衣小鬟们在四幅素绢下笔走龙蛇。
赵构看着渡晚晴名下的绢布,虽也有新的名字增加,但比起花想容那边,还是显得稀疏不少。
他暗道还是老头有钱的同时,心中有些不忿,再次叫来阿贵,在韩春松“大哥使不得”和刘素云“关大哥三思”的监督下,又买了一朵金花送给渡晚晴。
很快,绢布上“巫山蔡玛美”的名字后面,变成了两个“一枚”。
赵构看着那可怜巴巴的数字,再对比旁边动辄几十上百的记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就好比在现代美女直播间,别人都是火箭跑车刷屏,你只能抠抠搜搜送个免费小花。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也没指望被人选中,他自我安慰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瓦舍喧嚣渐消,后台负责清点的老账房,将最终结果呈于纪清漓手中。
纪清漓展开金纸,目光一扫,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她定了定神,声音清亮地唱道:
“第二轮‘诗’艺之比,花牌之数已然落定!”
“第四名:花想容娘子——得花牌,五百五十二枚!”
花想容的支持者一阵骚动,显然不甚满意。
赵构心中暗笑,果然还是识货的居多,什么东西都能作假,唯独才情这玩意,它假不来。
“第三名:渡晚晴娘子——得花牌,六百三十四枚!”
赵构见渡晚晴只排第三,心中气闷不已,自己认为最好的一首,居然才得第三?这什么审美?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第二名:冷月仙娘子——得花牌,六百八十枚!”
全场掌声响起。
“魁首——”
纪清漓声音拔高:“西厢赏心楼,水吟秋娘子——得花牌,一千二百八十枚!恭贺水娘子!诗魁当之无愧!”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谁也没想到,首轮垫底的水吟秋,竟凭一首七律绝地翻盘,以压倒性的优势夺下第二轮魁首!
纪清漓再次接过一张金纸,唱道:
“两轮相加,总数如下:”
“第四名:渡晚晴娘子,两轮共计一千二百枚!”
“第三名:花想容娘子,两轮共计一千四百九十枚!”
“第二名:冷月仙娘子,两轮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九枚!”
“魁首!水吟秋娘子,两轮共计一千六百七十四枚!”
名次落定,水吟秋从垫底跃居榜首。
渡晚晴则从第三滑落至榜尾,冷月仙名次不变。
最令赵构意外的是,那最受老头喜欢的花想容竟然滑到了第三,看来这些老头的实力也不咋滴啊。
他刚这么想,就见前排那矮胖黝黑的庄老头站起喊道:
“且慢!纪掌记!庄某再为花想容娘子,加赠花牌三百枚!”
庄道成身后的随从立刻抬出一个沉甸甸的钱箱,当众打开,取出三封整齐的官银,交给上前收钱的小二。
纪清漓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要知道,所有赠送的花牌,南瓦都是要提成的,实际落到参赛者手上的不足一成。
虽然她这个掌记司仪所得不多,但钱不都是这么一点一点骗来,然后积少成多的嘛。
她笑吟吟的连声道谢:“哎呀!庄大官人真是豪阔!真是豪阔呀!奴家代花娘子谢过庄大官人......”
赵构嘴角带笑的看向庄道成,一次送三百枚,相当于六百贯,看来,这家伙在临安赚了不少钱啊。
庄道成抚着短须、志得意满的坐下。
他这边刚落座,舞台左侧第一排,一个身着锦袍、三十余岁、颇有几分风流姿态的公子哥儿站了起来,朗声道:
“水娘子才情高洁,令人心折。在下上官逸之,愿为水娘子加赠花牌二百枚!”
这样一来,水吟秋的总数随之攀升至一千八百七十四枚,重夺第一!
就在这时,戏台正对面第一排雅座之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明显有些不利索:
“老朽...老朽赠...赠渡晚晴...一...一千枚花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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