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被他说得心中一动,当即应道:
“好!你这兄弟,我关玖认下了!”
韩春松见对方应下,激动得胖脸通红,一把抓住赵构的胳膊,口中连呼大哥:
“太好了!大哥!大哥!”
“贤弟!贤弟!”
赵构反握住韩春松的手,一时间,两人鸡情四射,好不亲热。
“关大哥!咱寻个吉日,去城外关帝庙,烧黄纸!斩鸡头!喝血酒!好好谢过神灵!”
“自当如此!”赵构爽快答应。
说罢,他发现身后的幼娘又扯了自己衣角一下。
他心中奇怪,转头看向幼娘,却见幼娘似笑非笑,表情十分奇怪。
赵构正想发问,就见幼娘小嘴微张,轻轻吐出三个字:“韩春松。”
赵构稍一愣神,随即猛的一怔。
韩春松。
韩秋桐。
春松,秋桐。
这......
尼玛!
不会这么巧吧!
他赶紧回头看向身前的小胖子,问道:
“不知贤弟年庚几何?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韩春松挺了挺胖胖的胸膛,正色答道:
“小弟韩春松,今年十七,家住清河坊,家里开着个糕点铺子,家中除了爹娘还有一个小妹......”
他没有说出妹妹是宫中才人这事,主要是怕大哥觉得自己炫耀。
同时担心大哥会有攀附权贵之感,伤了兄弟感情。
赵构闻听此言,顿时愣在当场。
可以确定,这人就是韩秋桐的亲哥无疑。
他暗道天意弄人,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刚刚还在为苛待了韩家而愧疚,转头就在街头救下了自己的大舅子。
阴差阳错的,还和自己的大舅子结拜成了兄弟。
正所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缘分二字,最是妙不可言。
一念起,万水千山终相聚,巷子捡了个义弟。
缘起时,红尘过往总无心,义弟变成大舅子。
韩春松见大哥突然发愣,以为大哥在担心刚才之事,半担心半欢喜的道:
“大哥,方才那唐发瘟吃了大亏,必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城门已闭,想走也走不了,大哥!你跟我回家!去我家躲躲!”
“我家后院有三间屋子,我爹娘都是老实人,不会多问。况且...况且...大哥你别管了,跟我回家就是!”
他心里想的是,妹妹正好在家,那唐通判官再大,总得给妹妹几分薄面吧。
只需熬到天亮,带着大哥混出城去,到时就安全了。
他之所以不明说,只是朴素的想照顾大哥的感情。
赵构如何不懂这小胖子的未尽之言。
可此时去韩家?
面对卖糕点的丈母娘,没钱治病的老丈人,被人按在地上爆锤、鼻青脸肿的大舅子?
他这大宋天子的脸,还要不要了?
赵构面露难色,打了个哈哈道:
“贤弟好意,愚兄心领了,只是...初次登门,又是这般时辰,两手空空,未免太过失礼,况且......”
他摸了摸肚子,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尴尬笑容。
“愚兄未吃晚饭,方才一番折腾,腹中已然空空,贤弟可知这附近,有甚干净的饭馆?不如你我兄弟先去填饱肚子,再作计较?”
说着,他求助的看向身边的幼娘:“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李幼娘一直强压笑意,静静的看着这出妹夫和大舅子“草莽结义”的戏码。
她看着官家褪去九五之尊的威仪,时而洒脱不羁,时而温言笑语......
好不亲切!
又见韩春松憨厚热忱,真心实意的要拉“救命恩公”结拜,言语间满是对“恩公”的担忧和照顾。
这荒诞的一幕,让她既觉好笑又觉温馨。
官家...竟也有如此平易近人、风趣诙谐的一面。
尤其是当官家听到要去韩家时那尴尬的模样,竟似寻常少年郎初见岳父般窘迫,好不可爱。
此刻见官家望向自己,还要拉自己替他圆谎,李幼娘更觉好笑。
又听官家唤自己娘子,她心中竟浮起一丝甜蜜。
“嗯。”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柔柔糯糯:“奴也...饿了...听...听...相公的。”
这声“相公”唤得小心翼翼,带着几分羞怯加几分戏谑。
听在赵构耳中,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韩春松见状,想起家中已经吃过晚饭。
若强拉大哥回家,自己又不会做饭,父母必然会以剩菜招待,岂不是薄待了大哥大嫂。
他胖脸一扬,豪爽的道:“嗨!大哥不早说,走!前面拐角就有家饭铺,东西干净,味儿也地道,价钱还实惠!”
“他家的两熟鱼焦嫩多汁,最是有名!走走走!小弟做东!今日定要请大哥嫂嫂好好吃一顿......”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赵构就走。
“好!就依贤弟!”
只要不去丈母娘家,去哪都行,赵构笑着跟上。
饭馆很近,几十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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