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普口谕宣完,堂内一片寂静。
六十万贯?!
岳飞猛的抬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韩世忠张大了嘴巴,久久没能合上。
王德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刘锜愣在原地。
叶梦得只觉耳中嗡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陛下从哪里弄来这六十万贯?
还说不够随时奏请?
这...这...这是陛下的手笔?
董普见既然愣在原地,不由得轻声提醒:
“岳枢密?岳枢密?”
岳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弯腰拱手:“臣岳飞,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董普笑着上前扶起岳飞:
“陛下说了,让您和各位大人放手去干,不必为银钱忧心,六十万贯若不敷使用,随时再奏。这笔钱已移交枢密院院库,岳枢密可随时调取支用。”
这下几人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人人震惊!
韩世忠咋舌道:“俺的娘!官家这是...这是捡了座金山不成?”
岳飞横了韩世忠一眼,开口道:“有劳中官,却不知陛下...”
董普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凑近半步,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意味,说道:
“岳枢密放心,陛下天纵神明,洞见慧烛,自有生钱之道。”
韩世忠猛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啊!俺就知道!俺就知道!陛下英明!真...英明!”
他激动得口不择言,却也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王德也咧开大嘴,嘿嘿直笑,搓着大手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叶梦得长舒一口气,抚掌长叹:
“唉——看来陛下早有准备,十年隐忍潜伏,一遭爆发雷霆!亏我等还在此杞人忧天,却不知陛下苦心,早已筹谋多时,可笑,可笑。”
刘锜更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他今日所受的冲击,一浪高过一浪。
陛下之手段、之魄力、之睿智、之慷慨、之谋略,已彻底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
正如叶梦得所言,这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以往的陛下一直隐忍,待到魑魅魍魉全部现形,再以雷霆手段涤荡乾坤!
此时,刘锜对官家的钦佩无以复加,对自己杞人忧天的想法更感羞愧。
董中官传完旨意,很快便笑着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送走内侍,几人重新回到堂内,面面相觑。忽然,五人同时爆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
心中所有阴霾、所有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岳飞喜笑颜开,当即道:“陛下拨六十万贯,正合六路之数,便每路先分十万,员额自定。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自无异议。
韩世忠兴奋的道:“俺的‘尖刀营’!王夜叉的‘龙牙营’!信叔你的...喂,你赶紧想个威风名号!”
“还有岳老二的‘飞虎营’,岳云小子的‘去病营’!咱们正好较较劲!看看谁练的兵更猛!更狠!”
王德哈哈大笑:“怕你不成!”
岳云闻听自己也有十万贯可用,早已兴奋得满脸通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韩世忠突然嚷道:“如此大喜,岂可无酒?岳老二,快将你家藏的好酒搬来!俺们须敬官家一杯!”
岳飞见他把官家搬出来了,只得破例笑道:“便依你!”
不一会,岳云和岳雷兄弟俩搬来两大坛家中自酿的米酒,又取来几只粗陶大碗。
酒坛泥封拍开,清冽的酒香弥散开来,岳云和岳雷将几位叔伯面前的酒碗一一斟满。
岳飞率先举碗,说道:
“诸位!今日我等蒙陛下信重,实乃千古未有之机遇!亦是我辈武人一雪前耻之时!愿我等不负陛下重托,同心协力,练就新军,扫荡胡尘,复我河山!”
说着,他转身面向皇城方向,高高举起酒碗:
“这一碗,敬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福寿连绵!”
“敬陛下!”
众人齐声应和,俱都举碗过顶,然后仰头痛饮!
岳飞不顾伤势,跟着饮尽一碗,米酒入喉,豪情顿生。
“满上!”
韩世忠大声嚷嚷着,“今日不醉不归!把岳老二喝穷为止!”
堂内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酒过三巡,话题转到金国动向上。
叶梦得面带忧色,说道:“据前线谍报,金兀术四下集结精兵,此人狼子野心,绝不会坐视我朝振作,只是不知其会何时、何地发动攻势?”
韩世忠闻言冷哼一声,将酒碗顿在桌上:
“管他何时何地!还怕他不成?!他若不来,俺还得去找他呢!”
王德嚼着羊肉,含糊道:“打就是了!怕个鸟!”
刘锜眼睛放光:“如今陛下圣明,朝中奸佞已除,五路军将无一怕死之辈,又有何惧?去岁冬雪甚大,今春黄河开冻必晚,依我看,金人大举用兵,至少需待秋高马肥,粮草齐备之后,其进攻方向,无非老四路,我等只需加固城防,整训士卒,广蓄粮草,以逸待劳即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