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大的反差,让南瓦所有人的脑子都嗡嗡作响。
韩春松目瞪口呆,整个人愣在原地,只觉得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大哥不是说自己是个四处游学的书生吗?这...这游学的阵仗,也太大了吧!
刘素云看看这个嫂嫂,看看那个嫂嫂,看看台上的渡晚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渡晚晴也看得呆了,眼泪都忘了流。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蔡鸡美”的家中,竟藏着五位如此绝色的妻妾!每一个的容貌气质,都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她看着那五位夫人望向“蔡鸡美”时或温柔、或敬慕、或娇憨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赵构看着敛衽屈膝的五位妃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爽:
“免礼,都起来吧,过来坐。”
“谢相公。”五女依言直身,人人面上都带着恭顺。
待五女落座,赵构向目瞪口呆的韩春松和刘素云介绍道:
“贤弟,弟妹,来来,见过几位嫂子。这位是吴夫人,这位是肖夫人,这位是刘夫人,这位是冯夫人,这位是季夫人。”
韩春松和刘素云如梦初醒,慌忙起身,手足无措的行礼:
“小弟(小妹)见过各位嫂嫂!”
五女之中,李幼娘和韩春松见过,其他四人也已经从冯益口中知晓了官家和韩秋桐的亲哥哥结拜之事。冯益还仔细叮嘱了她们,让她们千万对韩婕妤保密。
此刻,几女在官家的“义弟”面前,皆含笑点头,唯有藏不住心事的冯小蛮捂嘴偷笑。
吴贵妃脸上绽开得体的笑容,温言道:“小叔、弟妹,不必多礼,快请坐。”
刘素云被这声“弟妹”叫得俏脸绯红,大哥一个人叫叫没人知道,要是传出去了,女儿家的脸还要不要了,她慌忙摆手:
“姐姐,哦不嫂嫂,奴与大郎...尚未成亲呢......”
吴贵妃目光在韩春松和刘素云身上轻轻一扫,心下了然,笑道:
“弟妹不必拘谨,虽说还未过门,迟早都是一家人,先叫一声,不妨事的。”
刘素云闻言脸色更红,羞赧的低下头,心中却因这“迟早一家人”的话语而莫名的泛起一丝甜意。
吴贵妃举止自然,言语亲切,三两句话,立刻就和“弟妹”拉近了距离,让赵构又学会一招“一家人不必拘谨**”,心中暗暗高兴。
赵构见冯小蛮一直偷看自己,还不时偷笑两声,那模样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她抓到了一般,便笑着问道:
“刚才...为夫那些骂人的脏话,你们都听见了?”
五女闻言,纷纷抿嘴偷笑。
吴贵妃淡淡一笑,回道:“相公,妾身听闻:把脏话说出出口,嘴才会变得干净,如果把脏话咽下去,心就脏了。”
“世间事,哪能事事温良,礼貌宽仁自有其度。君子可欺之以方,然礼义若为弱者冠冕,忍气反成懦夫标签,豺狼当道、宵小凌人,礼教束之以缰,仁德饲之以血,此时破口之骂,非为失仪,实乃醒世之钟吕也!”
赵构听得目瞪口呆,暗道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竟把自己护短骂人的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越发坚定了立她为后的决心。
吴贵妃声音并不小,堂中大多数茶客的注意力全都在这桌之上,所以听到的人不少。
许多人捻须点头,暗道此女不凡,对“蔡鸡美”越发艳羡,更有不少人动起了歪心思,想着要花多少钱才能让这蔡鸡美割爱。
赵构正想夸赞吴贵妃两句,就见冯小蛮连连点头,憨声憨气的接口道:
“就是就是,姐姐说的对,我爹平日最是谦和,和我娘十分恩爱,可每到晚上关起门来,就脏话连篇哩......”
这话一出,赵构连同周围听见了这话的茶客及陪席娘子纷纷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冯小蛮见状急得不行:“我说真的哩!骂得可难听了!”
“哈哈哈哈......”
赵构笑得不行,他凑到冯小蛮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爹有没有让你娘叫...‘爹爹’?”
“有有有!”
“有没有骂你娘‘......’”(作者没经验,读者自填)
“咦!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
这一幕“夫妻恩爱,妻妾和睦”的景象,让满堂宾客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饭馆酒楼,这里是勾栏瓦舍!
哪有兄弟二人一起带着夫人出来逛窑子的?!
你爹妈不管的吗?
就算你爹妈不管,这合适吗?
不仅如此,几个妻妾见自己的相公和别人争抢花魁,她们不但不生气,不吵闹,甚至还帮腔!
这...这简直闻所未闻!
众人无比艳羡的看向蔡鸡美,暗道临安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要知道,男人降服一个女人不算本事。
降服两个也不算本事。
降服五个都不算本事。
敢让这五个女人见面,五个女人还不吵架,这特么才叫本事!
如果能带这五个女人一起逛勾栏,自己还能和别人抢花魁,这不叫本事,这叫做梦!
更惊奇的是,那蔡鸡美五个妻妾身上的衣料,均远胜于蔡鸡美本人。
哪有夫人穿得比相公还要好的?
那当先说话的贵气女子,一袭云缎银狐裘,怕是千金难求!而蔡鸡美身上不过是寻常青布直裰,这景象,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众人疑窦丛生,猜测那蔡鸡美莫非是赘婿不成?
可那也不对呀!哪有赘婿一次入赘五家,五家的闺女还都这么好看的?
何况他五个夫人对他的恭敬姿态,绝不像是作假!
“怪哉!这蔡鸡美到底是何方神圣?”
“瞧这几位夫人的气度,绝非普通商贾之家能养出......”
“嘶...莫非是哪家隐逸的世家公子?可这临安地界,也没听说有姓蔡的豪门啊?”
“......”
此刻,回到南瓦的冯益从留守在南瓦的内侍口中,得知了高元义派遣家仆殴打官家之事。
他脸色铁青,眼神冰冷的看向高元义,心中已经给他判了死刑,至于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只看哪个更让官家解气。
他一边派内侍回宫摇人,一边站得离官家更近了些。
赵构和几个夫人调笑一阵,随后对冯益招了招手。
冯益赶紧趋步上前。
赵构微微侧身,嘴唇几乎未动,声音压得极低:
“带钱没?”
冯益先是一愣,随即回道:“回...公子,老奴刚从...府中取了三千两银票。”
赵构眉头一皱,三千两?这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天文数字,但比起高老头张口就是三万两赎身银,不够看啊。
他看了眼兀自站在原地、脸色变换不定的高元义,快速说道:
“速去门外寻傅通海,让他即刻以私人名义,把整个熙春楼买下来,要快!让他自己想办法!”
接着又补了一句:“告诉他,是‘蔡公子’要买。”
“是!老奴明白!”
冯益心领神会,躬身一礼,立刻后退转身,匆匆向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