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晨雾还未散尽,逍遥村的田间地头却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村民们扛着崭新的曲辕犁,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喜气,三五成群地走向自家的田地,嘴里讨论着这神物的好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而与这份祥和喜悦格格不入的,是演武场上传来的,一阵阵撕裂空气的暴烈声响。
一道火红的残影在场中急速穿梭,带起阵阵劲风。
林若烟一袭火红的紧身劲装,将她那凹凸有致、充满爆发力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衣衫,紧紧贴合着肌肤,饱满的胸脯随着剧烈的动作而急速起伏,仿佛有两只兔子要挣脱束缚。
她手中的短刀,此刻仿佛不再是凡铁,而是一条盛怒的赤色蛟龙。
每一次劈出,每一次横扫,都带着一股仿佛要将空气点燃的滔天怒意。
她不需要证据。
女人的直觉,尤其是她这种如同猎豹般敏锐的女人的直觉,早已告诉了她一切。
昨夜,大嫂院落里那不同寻常的气息,还有今早远远瞥见大嫂时,苏婉清眉宇间那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仿佛被雨露浇灌过的慵懒春意……
这一切,都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她不嫉妒大嫂的主母之位,那是她该得的。
但她嫉妒那份似乎已经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顾尘刚刚结束对农具的指导,正准备去巡视护卫队的晨练,刚一踏入演武场,一股凌厉到极致的杀气便扑面而来。
他眼皮一跳,脚步下意识地向旁一错。
“嗡——!”
那杆熟悉的、沾染过无数匪徒鲜血的短刀,擦着他的鼻尖而过,最终刀尖一颤,稳稳地悬停在他的咽喉前三寸之地。
刀尖吞吐的森然寒气,激得他皮肤都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林若烟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双勾魂的凤目死死盯着他。
不再是往日的炽热与挑衅,而是充满了受伤、嫉妒与不甘。
“我问你,顾尘!”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沙哑魅力。
“你把她当成妻子,放在心尖上疼。”
她上前一步,刀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皮肤。
那股冰冷的锋锐感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我呢?”
“在你心里,我林若烟,到底算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是你的兵器?是你最锋利的刀?”
“还是,一个只能在黑夜里,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用来发泄**的玩物!”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两人之间那本就脆弱的关系上。
面对这几乎要噬人的目光和致命的刀尖,顾尘却没退。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下一秒,在林若烟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顾尘缓缓伸出手,竟一把抓住了那冰冷锋利的刀刃!
“嘶……”
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顺着光亮的银色刀身,一滴一滴地,缓缓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绽开一朵朵妖异的红莲。
林若烟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想收刀,可顾尘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你说的都对,也都不是。”
顾尘无视掌心的剧痛,仿佛那血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一样。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枚印章。
那印章由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是匪首飞天鹰的遗物,此刻却被改造成了一枚威风凛凛的虎形兵符。
“啪!”
他将那枚沉甸甸、还带着他体温的虎符,重重地拍在了林若烟那只空着的手中。
林若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握住了虎符。
“婉清,是这个家的主母,她管钱粮,管人事,管所有人的吃喝拉撒,她是我的里子。”
顾尘凝视着她那双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凤目,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郑重无比。
“而你,林若烟!”
“从今天起,你不仅掌管玄甲卫,你还是逍遥村兵马总管!”
“玄甲卫,乃至我们未来所有的兵马,从训练到指挥,从调度到作战,全权由你负责!”
“我不要你做我的影子,更不要你做什么玩物。”
他的目光灼灼,仿佛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要你,成为我最强的盾,最利的矛!”
这份独一无二的军权,这份将整个村子身家性命托付的绝对信任。
如同一股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林若烟心中所有的委屈、嫉妒和不甘。
权力,是她这种女人能理解的,最动人的情话。
她看着手中冰冷沉重的虎符,又看着顾尘掌心那不断滴落的鲜血,眼眶猛地一热,一层水雾迅速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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