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杨宪府邸。
刚刚逃过一劫的杨宪,正在府中饮酒作乐,庆祝自己死里逃生。
在他看来,皇帝既然已经当众发落,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燕王朱棡虽然勇猛,但毕竟远在辽东,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只要自己这段时间低调一点,风头过去,他依旧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中书丞相!
然而,他算错了一件事。
朱棡,回来了。
“轰——!”
一声巨响,府邸的大门,被人用巨力从外面轰然踹开!
“锦衣卫办案,闲人退避!”
锦衣卫左副指挥使陆炳,身披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面无表情地踏入了丞相府。
在他身后,是数百名手持火把,杀气腾腾的锦衣卫校尉!
正在饮酒作乐的杨宪,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看着鱼贯而入的锦衣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陆……陆炳!你好大的胆子!”
“本相乃是当朝丞相,没有陛下的旨意,你敢闯我的府邸?”
杨宪色厉内荏地吼道。
陆炳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高高举起。
“奉燕王殿下令,捉拿逆党杨宪!”
“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燕王殿下!
听到这四个字,杨宪彻底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同一时间,金陵城内,数十个官员的府邸,同时被锦衣卫破门而入。
哭喊声,求饶声,响彻了整个夜晚。
一场由燕王朱棡亲自导演,由锦衣卫执行的清洗,正式拉开了序幕。
次日,奉天殿早朝。
文武百官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大殿,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着昨夜的动静。
然而,当他们站好位置后,却骇然发现,朝堂之上,竟然空出了十几个位置!
为首的,赫然便是中书省丞相,杨宪!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沉了下去。
一股无声的恐惧,在整个奉天殿内,疯狂蔓延。
内侍尖细的嗓音在死寂的奉天殿中响起,钻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胡惟庸跪在地上,整个人已经麻了。
他知道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将是钉死杨宪的棺材钉,也可能是埋葬自己的催命符。
完了。自己刚刚还想着踩着杨宪的尸骨上位,转眼间,自己就要步其后尘。
他怎么也没想到,燕王朱棡的心机,竟然深沉到了如此地步!
他不仅看穿了自己和杨宪的争斗,甚至连自己当初一句无心之言,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什么莽撞的武夫藩王?
这分明是一头潜伏在深渊之中,一动便要吞噬一切的巨兽!
就在胡惟庸心如死灰,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内侍的宣读。
“父皇。”
是朱棡。
他缓缓走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了抖如筛糠的胡惟庸身上。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还要做什么?
难道他觉得,仅仅是扳倒一个杨宪,还不够吗?
胡惟庸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以为朱棡要赶尽杀绝,连连磕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殿下!殿下饶命啊!臣……臣再也不敢了!”
朱棡看着他,嘴角依然是那抹让人看不透的弧度。
“胡惟庸虽有借刀杀人之嫌,挑拨离间之过。”
“但,若不是他那句话,杨宪的狼子野心,或许还不会这么快暴露出来。”
朱棡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儿臣以为,可让他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嗡——!”
胡惟庸的脑子,再一次空白了。
什么?
戴罪立功?他……他不用死了?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谢恩。
满朝文武,也是一片哗然!
他们看不懂这位燕王殿下的操作了。
刚刚还一副要将胡惟庸置于死地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又亲自为他求情了?
只有龙椅上的朱元璋,浑浊的老眼中,闪过精光。
好小子!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这不就是把一条最会咬人的狗,牢牢地拴在了自己手上吗?
杀一个杨宪,是立威。
留一个胡惟庸,是手段!
这才是帝王心术!
“准了。”
朱元璋金口玉言,声音中带着笑意。
“胡惟庸,咱就看你,要如何戴罪立功!”
“谢陛下!谢陛下隆恩!”
胡惟庸如蒙大赦,反应过来后,疯了一般地磕头。
“谢燕王殿下!谢燕王殿下不杀之恩!”
他一边磕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敬畏地瞥向朱棡。
他明白了。
从今天起,他这条命,就是燕王殿下的了。
燕王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
随着胡惟庸的“幸免于难”,朝堂上的风向,瞬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惊天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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