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生所学,都是基于算筹和心算。
而朱棡黑板上写的这些符号,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解法七,二元一次方程组。”
朱棡又在黑板上,写下了“x”和“y”。
“设兔子数量为x,鸡的数量为y。”
“可列方程组:x y = 35,且4x 2y = 94。”
“……”
“当然,还有第八种,第九种……不过那些太复杂,就不为难你了。”
朱棡丢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呆滞的齐泰,淡淡地开口。
“齐司业。”
“现在,你还觉得这道题,博大精深吗?”
齐泰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算学知识,在这些东西面前,显得如此的幼稚。
他毕生建立起来的学术自信,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课堂的后排,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
“我的天……二哥也太猛了吧?”
朱桢压低声音,满脸都是崇拜。
“那个齐泰,脸都绿了,跟吃了苍蝇一样。”
朱椿幸灾乐祸地笑着。
朱雄英则紧紧盯着黑板上的那些“方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只有朱棣,目光在朱棡和呆若木鸡的齐泰之间扫了扫,随后撇了撇嘴。
他对自己身边的朱博小声说道。
“虽然二哥是很厉害……”
“可我还是觉得,二哥之前在北平城外,冲锋陷阵的样子更帅气。”
“什么时候,父皇才能让我真正上战场啊。”
而另一边,齐泰的脸色由白转青,呼吸急促起来。
这些都只是奇技淫巧,是歪门邪道。
真正的算学,是一步一步算出来的,是圣人经典。
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你……你这些不过是取巧之法,并非算学正道。”
“真正的大学问,在于推演。”
他终于挤出了这句话,带着颤抖。
朱棡看着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哦?”
“齐司业是觉得,刚才那些方法,都上不得台面?”
“那好。”
朱棡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既然齐司业崇尚计算,那我就再出一道题。”
“这道题,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全凭计算的硬功夫。”
“只要你能算出来,我朱棡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赔礼道歉。”
听到这话,齐泰的眼中闪过光芒。
全凭计算?
这不正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吗?
他就不信,在计算上,自己会输给这个只懂歪门邪道的燕王。
“好!”
“一言为定!”
齐泰挺直了腰杆。
朱棡也不废话,缓缓开口。
“题目很简单。”
“假设,有一位商业奇才,他用二两银子作为本钱,投入一门生意。”
“这门生意,每个月都能让他的总本金,连本带利翻上一番。”
齐泰闻言,立刻凝神细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二两本钱,每月翻番,这不难。
他心里快速盘算着。
第一个月,二两变四两。
第二个月,四两变八两。
很简单嘛。
齐泰的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轻蔑。
就这?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难题。
朱棡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抛出了最后的问题。
“那么,请问齐司业。”
“十年之后,这位商业奇才,总共能拥有多少银钱?”
齐泰愣了一下。
十年,也就是一百二十个月。
虽然计算的次数多了些,但算理简单,无非就是不断地乘以二而已。
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挑战。
“殿下,此题繁琐,却并无精妙之处,不过是耗费些笔墨罢了。”
齐泰拿起一旁的毛笔,重新铺开一张宣纸。
他要用自己最扎实的计算功底,击碎对方的傲慢。
“呵呵。”
朱棡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泰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朱棡,将全部心神沉浸到了眼前的宣纸上。
他提笔蘸墨,落笔飞快。
“初本,银二两。”
“一月终,四两。”
“二月终,八两。”
……
一开始,齐泰的速度极快,笔下的数字行云流水。
他甚至还有闲心瞥一眼朱棡,眼神中带着挑衅。
课堂后排的皇子们,也伸长了脖子。
“二哥又出了什么题啊?”
朱桢好奇地问。
“听着好像不难啊,就是一直乘以二。”
朱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很快就放弃了。
“十年……那得算一百二十次,这也太麻烦了。”
朱雄英的眉头却紧紧锁着。
他没有觉得这道题简单。
直觉告诉他,二叔出的题,绝对不可能只是“麻烦”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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