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宁走出宫门时,袖中铜牌还贴着掌心。阳光落在青石道上,她脚步未停,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步声。
齐珩跟了上来,两人并行一段,谁也没开口。风从廊下穿过,吹动檐角铜铃,响了一声又归于沉寂。
到了东宫门前,他忽然停下,对她说了句“进来一趟”。
她抬眼看了他一下,没问原因,跟着进了书房。
屋内陈设如常,案上摊着刚写完的奏章,墨迹未干。窗外守卫立得笔直,可帘子一动,一道银影窜过窗台,轻轻落在书架顶端——是阿雪。她尾巴一甩,碰歪了烛台,火光晃了一下,守卫转身去查看,再回头时,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齐珩从袖中取出一个鎏金蟠龙匣,放在案上。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方金印。双凤朝阳纽,印面刻着“太子妃掌凤权”六字,边框缠枝莲纹细密工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东宫内务总印。”他说,“往后你来管。”
她没伸手接,只低头看着那枚印,指尖轻轻划过印纽。这印不同于寻常妃嫔所用,能节制六宫女官、调拨东宫库银、监察内侍言行。拿到它,等于握住了东宫一半权柄。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也明白这不是赏赐,而是托付。
她终于抬头,目光平静:“殿下不怕我用它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齐珩看着她,声音不高:“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事。从你在码头查硫磺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她没动。
他继续说:“你不需要靠这个印去争宠,也不需要它来立威。但你需要有人替你挡住背后的刀。现在,这把刀由我来挡。”
她垂下眼,轻轻吸了口气。就在这一刻,她悄然启动心镜通。
耳边立刻响起一道声音:【这印,十二岁那年就想给你。】
她心头一震。
那是他的心声。
原来早在她还未回侯府之前,在她还在枯井边缘挣扎求生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她一面。那时她披头散发跪在雨里,为母亲请命,而他在宫墙高处远远望着,第一次觉得这世间还有人敢这么哭,敢这么活。
后来她被推入枯井,消息传到东宫,他站在廊下站了一夜,第二天下令重修京郊一座废弃药庐,说是想找个懂医的女子主持,其实只为等一个人归来。
这些事没人知道。
连她也不知道。
她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扯开他胸前衣襟。
皮肤裸露,心口处一道暗红印记赫然显现——形状扭曲如藤蔓,边缘泛着微紫,正是同心蛊留下的痕迹。她腰间玉佩内侧也有同样的纹路,两相呼应,一生绑定。
“你什么时候种下的?”她问。
“你救我那次。”他说,“七步断肠散发作,太医都说活不过三更。我让人取来最后一只蛊虫,逼着自己撑到你来。只要你肯割血相救,蛊就会认你为主。”
她盯着那印记,声音冷了些:“你知道这蛊一旦成形,便是同生共死?我若死,你也活不成。”
“我知道。”他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我要走呢?”
“不会。”他说,“你会恨很多人,但不会真正离开我。因为你比谁都清楚,只有我站在你这边时,你才能放手去做那些事。”
她没说话。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掌心按在自己心口上。
温热的皮肤贴着她的手指,心跳一下下撞在掌心。
“那我便赌上这条命,与你共看这万里江山。”他说。
她终于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伪装的笑意,而是真正松动了眉眼的那一瞬。眼角锐利依旧,可里面多了点别的东西。
她将金印收回袖中,低声道:“江山我不要,只要你不死。”
他看着她,耳尖慢慢泛红,抬手用折扇掩了掩唇,像是要藏住嘴角的弧度。
外面阳光正好,照进庭院,砖地上映出两道交叠的影子。风吹过回廊,卷起一片落叶。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铃叮当乱响。
一道银影从廊下飞奔而过,嘴里叼着一件大红喜服,尾巴高高翘起,左耳上的月牙疤一闪而过——是阿雪。她跑得太快,撞翻了花架旁的小凳,喜服一角拖在地上,袖口绣着的金线牡丹蹭了灰也不管。
萧锦宁一眼认了出来。
那是她空间里的东西。前世她在玲珑墟中藏了一整套嫁衣,说是留着将来穿,其实从未打算给人看见。阿雪不知何时翻了出来,竟当真叼着满院子跑。
她皱眉,转身就要追出去。
却被齐珩轻轻拉住了袖角。
她停下。
他没松手,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说:“不必急。”
她没回头,只点了点头。
风从门外吹进来,掀动帘子一角,远处传来阿雪踩碎枯叶的声音,金铃越跑越远。
她站在门槛边,手指还被他拉着,袖中金印贴着手臂,温热未散。
阳光落在她肩头,发间的银丝药囊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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