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平之看来,此时应对白板煞星的最佳之策,莫过于以拙破巧。
他不管白板煞星使用什么剑招、什么掌法,只要对方攻过来,便以自己最舒服的姿势、最方便的手法、最顺畅的招式,使出一招基础剑法。
这一剑不以目视,唯以神遇,长剑所向恰是白板煞星周身最薄弱处,仿佛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一般。
但他每一招均中宫直出,既护己身,亦攻敌人——
其祛敌之先,自己已先立于不败之地。
白板煞星若要伤到他,便要先破了他这一招剑法。
然而,白板煞星却赫然发现,林平之这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剑,竟然凝练、锋锐至极。
不仅自己的掌力、剑气,与之稍一接触,便即溃散于无形,就是手中以西域异铁百炼而成的宝剑,在这一剑下竟也不断震动轻鸣,似是不敌呻吟。
而且,最令白板煞星感到惊诧的是,他明显感觉到,林平之这一剑中所蕴的真力,分明并不是很多,但其威力却异乎寻常的强大。
初始之时,林平之亦不敢有丝毫轻忽,白板煞星甫一欺近,他便一剑击出,务必不给对方丝毫抢占先机的可能,同时给自己留有变招防守的余地。
及至后来,林平之心中愈发笃定,出剑便愈来愈缓,往往待白板煞星欺近出招之后,才会一剑挥出。
于旁观众人看来,白板煞星围绕着林平之飞速地旋转攻击,宛如流星闪电,而林平之却只是不紧不慢地信手挥剑。
白板煞星的身法越来越快,出招也越来越快。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自林平之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眨眼之间,便攻出了一百二十八剑、一百四十六掌。
然而,无论他出招多快,劲力多强,却始终不能打破林平之手中长剑的三尺防护。
余沧海此时心中羡慕、嫉妒、震惊、恐惧、忧虑……五味杂陈,同时却又万分庆幸。
“幸亏我没有执行原来的计划,否则,此时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倏地青影一闪,林平之周围数个白板煞星逐一消失,场中已只剩下一个白板煞星。
白板煞星站在林平之对面三丈许处。
他手中那柄墨色长剑已经消失不见,不知被他藏在何处。
林平之手中“青光”长剑也已还鞘。
白板煞星头上戴着青铜面具,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不过,从他的眼神,所有人都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复杂至极。
过了良久,白板煞星方道:“阁下可是领悟了剑意?”
武林之中,强者为尊。
林平之虽尚不及弱冠,但经过这一番恶斗,白板煞星既不能胜,自然便将他视作可与自己平辈论交之人。
因此,他现在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林平之嘴角压抑不住地微微上扬,稍稍沉吟,微笑道:“在下此次侥幸领悟剑意,还要多谢阁下相助之情。”
白板煞星目光微微一滞,不禁有些无语。
他知道,林平之今日能够领悟剑意,恐怕确实有一部分是在自己的压力下促成的。
如果没有今日一战,林平之或许也能领悟剑意,但恐怕必会有另一番周折。
但听到林平之这样感谢他,他莫名地感到气愤。
他隐隐感觉这小子在自己面前炫耀,可是没有证据。
他自己虽然早已领悟了寒冰掌意,但对于剑意却没有一丁点儿领悟的迹象。
但他又不能无故发作。
最重要的是,他就算发作也奈何不得对方。
这样一想就愈加气愤了。
白板煞星压住胸中火气,冷冷道:“既然你要谢,便以‘辟邪剑法’作为谢礼如何?”
林平之微微沉吟,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乃是家传绝学,向不外传。”
“不过,若是阁下愿意加入我们‘福威镖局’,成为一位金牌供奉,便由在下来说服家父,破例将‘辟邪剑法’与阁下共享,如何?”
白板煞星微微一怔,倒是没有生气,反倒哈哈大笑,道:“你竟然想要老夫做你的手下,胃口倒是不小!”
“不过,老夫又岂能受别人驱使?”
林平之淡然笑道:“在我们福威镖局之中,金牌供奉地位尊崇,至今还虚位以待,又岂会随意驱使?”
“不过,阁下既然无意,那便罢了。”
白板煞星道:“你的剑法确实精纯奥妙,神妙无方,就是风老贼恐怕也不过如此。”
林平之谦虚道:“阁下谬赞了,在下怎能与风老前辈相提并论?”
白板煞星不禁瞪了林平之一眼。
他当年虽败于风清扬之手,但两人也算是同辈。
他现在已经是武林中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料来风清扬就算比之稍强一些,应该也强不了多少。
毕竟,数百年来,也只有百余年前的武当祖师张三丰,据说突破了传说中的先天之境。
他虽对风清扬忌惮甚深,却也并不觉得他有突破先天的可能。
否则,他也没有丝毫寻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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