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半年。
半年间,落天涧变的有些异常,禁制破碎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涧内的天空也越来越清晰。不似以前的昏暗,外界的落日和月升也能通过那道狭小的裂缝进入涧内山谷中。似乎有开启的征兆。
这一日,唐煜和苏雨柔刚结束合练,夕阳的余晖洒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为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苏雨柔一身淡紫色纱裙,腰间系着银丝绦带,将纤细的腰肢勾勒的恰到好处。她随意的坐在台阶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发间的发簪斜插,衬得她肌肤如雪。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雷灵花,这是唐煜松她的礼物。她双手托腮,修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比晚霞还要动人。
“对了柔儿。”唐煜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旁美不可方物的苏雨柔,“那滴真龙古血,当初你是如何得到的?按理说那种级别的宝物,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发现才是。”
苏雨柔闻言,纤细的手指把发间斜插的发簪整理了下。夕阳映照下,她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晕,宛如初绽的桃花。
“那时候...”她声音轻柔,带着回忆的恍惚,“我和赵无涯在涧内探索了很久,偶然来到龙骨渊,起初什么都没发现,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
她的声音忽然生动起来,紫瞳中闪烁着微光:“一处岩壁突然剥落,露出个玉瓶,瓶中有滴金色血液,还会发出龙吟呢。我刚靠近,就感受到可怕的龙威...”她比划着当时的场景,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如雨般的手臂。
“太虚门的人突然出现,说那是真来了古血...”说道这里,她神色黯淡下来,“赵无涯为了让我逃走,被云长渊打成重伤...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
唐煜轻轻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看来这滴古血是当年某位强者所得,后来随着各族强者大战陨落,后封入岩壁。也是时候将其吸收了。”
提到赵无涯,唐煜神色认真的几分:“没想到他到关键时刻这么仗义,是我错看他了,出去后得好好谢谢他。”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苏雨柔急忙解释,脸颊因急切而泛起红晕,“只是在门派里看不惯他的一些手段...”
唐煜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不用解释。”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而坚定,“我说过,以后会一直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
苏雨柔的眼眶微微发红,她低下头,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住唐煜的衣角:“嗯,我也会努力修炼,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就好...哪怕...”
“哪怕什么?”唐煜敏锐的捕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
苏雨柔深吸一口气,抬起脸时已经换上了明媚的笑容,只是眼底那抹黯然怎么都藏不住:“哪怕以后你找到琦佳,回到故乡...我也会在这片星空下等你。”她努力让声音显得轻快。
“你不用为难,随心就好。”
晚风拂过,带来一阵花香。唐煜心跳一颤,这才明白她这些年的不安从何而来。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柔儿...有些缘分就交给时间吧。”
怀中的身躯微微一僵。
“我确实想找到回家的路,但那里...或许已经物是人非也说不定,我要的是一个真相。”
苏雨柔仰起脸,紫瞳中盈满水光。唐煜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如蝉翼的吻。
晚霞如火,将相拥的身影拉的很长,木屋后的药圃里,一株新栽的灵草悄悄绽放,散发淡淡的银光。
第二日清晨。
“起床啦,懒虫。”苏雨柔轻轻推了推还在打坐的唐煜,“今天的晨露茶我加了一种香甜的灵药。”
唐煜缓缓睁眼,重瞳中映着苏雨柔忙碌的身影。金丹修士虽已辟谷,但苏雨柔总是说:“修行不是为了断绝烟火气,而是为了更好的体验人间百味。”久而久之,这一日三餐反倒成了他们这些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仪式。
“今天的晨露茶,你快尝尝看。”苏雨柔舀了一碗递给他。
唐煜接过碗,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这样细微的触碰,在九年多的朝夕相处早已习以为常,却仍让苏雨柔耳尖泛红。
“柔儿。”唐煜忽然放下竹筷,“今日你把那滴真龙古血吸收了吧,我为你护法。今日我总是感觉这落天涧要重新开启了。”
苏雨柔闻言后,低着头,声音很轻:“这...这古血应该留给你。你将来要面对那么多危险...”
“听我说,九劫身本就逆天而行,若再强行融合真龙血脉,恐怕会引起反噬。”唐煜顿了顿,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
“况且,你变强了,我才能更放心的去面对那些未知。”
晨风拂过药圃,带来一阵清甜的香气。苏雨柔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半响,她才小声嘟囔:“每次都这样...什么好的都往我这儿塞...”
“因为值得”唐煜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直到夕阳西沉,苏雨柔才勉强点头。唐煜立刻开始布置,九劫塔悬浮半空,二层橙光流转,生机之力如瀑布般垂落。青墟镜高悬另一侧,镜面金光中蕴含着另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
接着一道剑鸣声传来,青铜长剑在百丈范围内画出玄奥剑痕,结界升起的瞬间,山谷中的灵兽纷纷惊跑。唐煜检查了三遍,确认任何气息都不会从结界内泄漏。
苏雨柔坐在结界中央,小心翼翼的取出玉瓶。瓶塞开启的刹那,一声龙吟震得结界剧烈颤动。那滴赤金色血液悬浮在半空,隐约化作迷你龙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即使隔着结界,周围的草木也不自主的弯下了腰,甚至丛林中的灵兽都停止了动作,匍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开始吧。”唐煜退到结界边缘,重瞳紧盯着每一个细节。
苏雨柔深吸一口气,紫瞳中紫金色雷光乍现。她双手结印,那滴真龙古血缓缓的向她的心口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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