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巨大的地球仪缓缓旋转,浮尘被拭去后,斑斓的陆地和广阔的海洋显露出来。
林若常的手指在上面点出几个稀疏的小点:伦敦、巴黎、纽约……
她平静地宣告:“巫师的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影院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说得对。”
一直沉默地呆在角落里的格林德沃突然喃喃道,他望着屏幕上那个地球仪,眼中既有对麻瓜造物的感叹,也有一种意识到自身群体渺小的无措。
“我们确实只占了很小一部分。”
韦斯莱双胞胎停止了小声交谈,难得严肃地看着屏幕。赫敏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激动地抓住哈利的胳膊:“建立全球视野!真正的全球视野!我原来完全没有想过的角度。”
当林若常用冰冷的嘲讽语气描述巫师在世界大战中的置身事外“躲起来了,加固了我们的隐藏咒,不屑地认为那是麻瓜们粗鲁的械斗”时,不少经历过或了解那段历史的成年巫师都感到脸上发热。
画面里的林若常眼神意外地带着些怜悯,含义路人皆知:巫师还是太傲慢了。
穆迪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话难听,但没错!我们那时候在干什么?忙着跟格林德沃的信徒打巷战,或者像她说的,争论些鸡毛蒜皮!”
麦格教授抿紧了嘴唇,目光复杂。斯内普的嘴角向下撇得更深了。对于那些年纪稍大巫师而言这些话实在太骇人听闻了,无异于在人们的认知里投下一枚核弹。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深邃如古井。
他想起了自己和盖勒特,想起了他们年轻时关于麻瓜力量与巫师责任的争论,想起了国际巫师联合会上那些无休止的扯皮。
林若常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巫师界自欺欺人的外壳。
“看看这里,孩子。在不远的过去和不久的未来,两次世界大战,麻瓜们几乎把整个欧洲犁了一遍,死了几千万人。巫师呢?我们做了什么?”
这质问回荡在影院里,让许多人陷入沉默。
接着,林若常开始列举非洲的天体魔法、美洲迅速崛起的魔法界、东方避世的修行者……这些对大多数英国巫师而言陌生甚至闻所未闻的名词,进一步冲击着他们的认知。
“她……她知道得这么多?”金斯莱·沙克尔低语,这位见多识广的傲罗也感到了惊讶。
卢娜用她飘忽的声音说:“她活得足够久,看得足够远,像一只月痴兽。”
然后,是那个核心问题,伴随着林若常手指停在广阔的太平洋上:“海的那边是什么?”
对她自己,是“困住我的过去,是回不去的故土,是难以浇灭的仇恨”。
那一瞬间流露的脆弱与怅惘,即使隔着屏幕,也清晰地传递出来,让影院里的气氛为之一滞。
而对小汤姆,她的答案是:“而对你而言,是未知,是更广阔的征途,是未来可能被你踩在脚下的土地。”
“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能用多少个不可饶恕咒,而在于你的眼界能有多宽,你的认知能有多深……”
这番话完全不同于平日里人们常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不同于黑巫师鼓吹的“力量即真理”。这是一种更宏大、更冷静、甚至更冷酷的力量哲学。
“躲在角落里研究几个黑魔法,欺负一下麻瓜,或者在学校里搞点风浪……那太小家子气了,汤姆。像躲在桌子底下抢糖吃的坏孩子,格局太小。”
“噗——”不知是谁先没忍住,低笑出声。
这话形容某些人的行径,实在过于贴切又讽刺。连严肃如麦格教授,嘴角都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伏地魔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降温。他追求永生、制造恐怖、分裂灵魂……这一切伟业,在那个女人口中,成了“躲在桌子底下抢糖吃”?
极致的羞辱感让他那没有鼻子的脸孔扭曲得更厉害,嘶嘶的呼气声清晰可闻。
汤姆则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无奈的笑意,仿佛在说:看,她总是这样,用最形象的比喻打击你最得意的地方。
屏幕上,小汤姆被说得脸上发烫,他的野心在林若常展开的全球图景前显得幼稚可笑。而当他问出“那麻瓜的世界呢?”时,剧情急转直下。
林若常猛地转身,斩钉截铁地说:“我是!”
“我出生的时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
人们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清晰的、被冒犯到的愤怒,但她没有争辩,只是依旧选择这样陈述。
这两句话,不啻于在影院里投下了两颗精神炸弹。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哈利、赫敏、罗恩,包括所有的教授,甚至包括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汤姆的瞳孔也在那一瞬间微微收缩。
“梅林啊……她是麻瓜出身?!”罗恩的声音都变了调。
“这不可能!”德拉科·马尔福失声道,脸上写满了荒谬,“那她哪里来的魔力……她明明都活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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