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沉,风萧萧。战争的阴云如同实质般压在霍格沃茨上空,连禁林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林若常,或者说,顶着林若常外貌的汤姆·里德尔孤身一人站在一片空地上,厚实的毯子将他(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属于林若常的、苍白倦怠的脸。
“来都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林若常”开口,声音是林若常那特有的平淡腔调,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本尊绝不会有的、近乎傲慢的挑衅意味。
“你现在应该恨不得立马弄死我吧,我可怜的……‘小汤姆’?”
伏地魔的身影从树林的阴影中转出,他苍白的蛇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狰狞,红眼睛里闪烁着暴怒与一丝被戳中痛处的狂躁。
“你竟敢……”
他嘶嘶地说,魔杖直指‘林若常’。
这个计划荒谬又好笑。
当林若常提出想单独会会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时,汤姆几乎是立刻否决。
虽然见识过林若常的实力,就算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加上规则反噬和伏地魔的怒火,汤姆知道林若常不会出事。
可能是些许占有欲作祟,他不想让林若常去见这个世界的自己,他总觉得林若常会因为两人的相似属性让她手下留情。
但林若常坚持要去,她认为这是一个了解对手、甚至进一步扰乱对方心神的机会。
然后,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句“复方汤剂”,两人在诡异的沉默中对视了三秒,同时意识到了这个主意格外愚蠢但莫名的合适。
林若常:诶,我有一个馊主意?
汤姆:补兑,这分明是好主意!
嗯,大概就是两个人待久了会越来越像吧,同时也证明了沙雕是会传染的。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由汤姆喝下掺有林若常头发的复方汤剂,来替她进行这场危险的会面。
“我有什么不敢?”
“林若常”——汤姆继续用那种气死人的平淡语气说道,他甚至学着林若常的样子,轻轻拢了拢毯子。
“看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尊容。灵魂碎得像被炸尾螺啃过的饼干,审美糟糕到连地精都会嘲笑,统治魔法界的手段除了恐怖还是恐怖……说真的,我替你感到尴尬。”
伏地魔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周围枯叶无风自动。“你懂什么?!力量!永生!”
“哦,永生?”
汤姆顶着林若常的脸,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怜悯和讥诮的表情。
“把自己切成片塞进各种破烂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担心每一个魂器的安危……这就是你追求的永生?”
“真是……可悲又狭隘。我甚至能感觉到你灵魂上那些粗糙的分割痕迹。”
某比格如是说,显然已经把自己同样割了一个日记本魂器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汤姆一边说着,一边敏锐地感知着伏地魔的魔力波动。
果然,如同他之前判断的那样,这个主魂虽然强大,但因为灵魂的多次分裂和重塑身体时的仓促,魔力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稳定,甚至可以说是外强中干,漏洞百出。
“闭嘴!”伏地魔一道钻心剜骨甩了过来。
汤姆,复方汤剂状态下的“林若常”,动作流畅地侧身避开,他模仿得相当到位 那姿态甚至带着点林若常式的慵懒。
“这就恼羞成怒了?看来被我说中了。连情绪控制都做不到完美,你所谓的强大力量?呵呵。”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又试探性地交锋了几个回合,汤姆基本摸清了伏地魔的底细。
在确认这个世界的“自己”确实是个走了极端歪路的残次品后,他失去了继续周旋的兴趣。
“看来我们的会面就到此为止了。”
“林若常”用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道。
“祝你……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一路顺风。”
说完,他不等伏地魔反应,迅速施展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带有强烈闪光和烟雾效果的幻身咒与移形换影的结合改良的魔咒。
“她”的身影瞬间模糊,消失在逐渐浓重的烟雾和刺目的光芒中。
伏地魔愤怒的咆哮和魔咒的光芒在身后炸响,但已经无法触及提前规划好退路的汤姆。
……
房间内,真正的林若常正靠在她那张专属扶手椅里,闭目养神,感受着规则反噬带来的,几乎永无止境的隐痛。
门被推开,顶着她的脸、裹着她的毯子的汤姆走了进来。
林若常睁开眼,看到“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此刻正带着一种汤姆式的、混合着嫌弃和探究的表情。
汤姆走到穿衣镜前,借着复方汤剂最后一点药效,仔细端详着镜中“林若常”的面容。
他伸出手指,虚虚地点了点镜面中那浓重的黑眼圈,又比划了一下那过于消瘦的脸颊。
“啧。”
他发表评价,与林若常相同的声音但不同的语调从“她”的嘴里发出,显得格外怪异。
“你确实应该对自己的身子好一点。太瘦了,黑眼圈重得像是被巨怪踩过,脸色也难看得像刚从坟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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