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墙的风裹着未散的硝烟与死气,刮过断壁残垣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暗金骨臣的庞大骸骨还斜斜插在泥泞里,断裂的骨锤上沾着焦黑的痕迹,那是莫凡雷暴与周敏火焰留下的印记。
幽绿的魂火早已熄灭,只余下一缕缕黑色死气在骸骨缝隙间挣扎,最终被风卷成细碎的烟,消散在灰蒙的天幕下。
战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 不是彻底的安宁,而是亡灵潮暂歇时的喘息。远处的灰雾依旧翻涌,隐约能听到骷髅兵骨节摩擦的 “咔哒” 声,却没了之前那种潮水般的冲锋势头。
军法师们趁机靠在残破的工事旁,有的快速往嘴里塞着压缩干粮,嚼得腮帮发酸;有的拧开魔能水壶,仰头灌下大半,水珠顺着下巴滴在沾满血污的作战服上;还有的则用绷带草草包扎着新添的伤口,眉头皱成一团,却没人发出一声抱怨。
冷青站在一处垮了半边的箭楼上,黑色审判制服的下摆还在滴水 —— 刚才的战斗中她不慎踩进过死水沼泽的边缘,此刻裤脚还沾着墨绿色的泥点,散发着淡淡的腐臭。
她举着望远镜,视线穿透灰雾,落在远方那片不断蠕动的黑影上,眉头拧得更紧了:“石统领,你看灰雾深处的能量波动,是不是比之前更密集了?”
石军统拄着土系法杖走过来,高大的身躯比之前更显佝偻,土黄色的法袍上裂开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包扎的绷带,绷带上的血迹已经发黑。
他顺着冷青的视线望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是煞渊的气息在增强。那东西在移动,而且速度在加快 ——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推进到城墙下。” 他顿了顿,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淡血,“刚才那头骨臣统领,恐怕只是煞渊派来试探的先锋。”
“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短暂的间隙。” 冷青放下望远镜,目光转向城墙内侧那片泛着墨绿色的区域,“死水沼泽不除,就是我们身后的定时炸弹。尸毒会顺着地下水脉渗透,到时候别说防线,连城内的水源都会被污染。”
两人的对话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小兵正扶着墙剧烈喘息,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嘴唇发紫 —— 刚才加固工事时,他不小心吸入了沼泽飘来的毒气。
一名医疗兵快步跑过去,给他注射了一支抗尸毒血清,小兵的咳嗽才渐渐平息,却依旧虚弱地靠在墙上,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一幕落在江小淼眼里,让他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添了几分沉重。他正坐在医疗点旁的一块干净石板上调息,牧奴娇蹲在他身边,正用净化魔植的汁液擦拭他手背上的伤口 —— 那是之前维持 “水幕天华” 时,被骨臣的死气侵蚀留下的黑色痕迹。魔植汁液接触到伤口时,发出 “嗤嗤” 的轻响,江小淼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没哼一声。
“感觉怎么样?魔力恢复了多少?” 牧奴娇的声音带着关切,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植物系魔能的温热,“定海珠的反应还好吗?”
江小淼缓缓睁开眼,掌心的定海珠泛着淡淡的蓝光,比之前虚弱了不少,却依旧传递着温润的能量,顺着他的掌心渗入体内,修复着受损的魔力回路。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体内缓慢流转的水系魔能,低声道:“恢复了三成左右。反噬的疼痛减轻了,但要完全压制还需要时间。” 他的目光越过牧奴娇的肩膀,落在那片死水沼泽上,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但不能等了。沼泽里的尸毒在扩散,再拖下去,会有更多人遭殃。”
“可你的身体……” 牧奴娇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小淼打断。
“我有把握。” 江小淼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却挺直了腰杆,“之前构建‘活水之源’时,我已经摸清了死水的特性,也找到了和定海珠共鸣的方法。这次…… 我能做得更好。”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莫凡扛着雷刃走过来,脸上还沾着泥点,却依旧咧嘴笑着:“哟,我们的‘活水大师’又要出手了?需要帮忙尽管说,老子的雷还没放够呢!”
他拍了拍江小淼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真诚的支持,“不过你可得悠着点,别又把自己榨干了 —— 到时候没人给我们挡骨锤了。”
周敏也走了过来,她的火红猎装有些地方被烧得卷了边,却依旧难掩她的干练。她递给江小淼一支封装完好的高阶魔能药剂,声音冷静却带着关心:“这是审判会配给的应急药剂,能快速补充魔力,还能缓解精神力透支。喝了它,别硬撑。”
江小淼接过药剂,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眼前的伙伴们 —— 莫凡的不羁、周敏的冷静、牧奴娇的担忧,还有不远处正在指挥士兵加固工事的冷青和石军统,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们。放心,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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