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我还沉浸在睡意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咚咚咚!小鱼,你好了吗?我来接你了!”
门应声打开,我探出脑袋,看见了满脸笑容的无邪。“来了来了!”之后我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跟他出门了。
我们坐上那辆他从三叔那儿软磨硬泡来的金杯面包车,副驾驶座位上的我一边拉着安全带,一边忍不住确认:“无邪,咱们今天可是去你家老宅,你跟家里人都打好招呼了吧?”
无邪利落地挂上档,车子发出一阵熟悉的轰鸣。他信心满满地冲我一笑:“放心,全都安排好了!
晨光透过车窗,在飞驰的金杯车里投下晃动的光斑。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侧过身问无邪:“你昨天说要送我的那只小狗,到底是什么品种呀?我回去可是恶补了好多资料,从哈士奇研究到柯基。”
无邪单手扶着方向盘,闻言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眼神里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嘿嘿,秘密。现在说出来多没意思。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见他卖关子,我只好暂且按下疑问,转而想到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对了,等会儿到了老宅,我该怎么称呼家里的长辈?”
无邪熟练地转着方向盘,答道:“现在老宅里主要住着我奶奶和我四叔。你别紧张,”他语气轻松地宽慰我,“我昨天特意跟他们提过了,我奶奶听说我要带新朋友回来,可高兴了,说欢迎你来家里玩。”
我拍拍胸口,彻底放松下来:“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会给你造成不便呢。”
“哎呀!”无邪闻言,却猛地一拍方向盘,像是才想起来,“光顾着跟你说话,把正事儿忘了!我给你带了早餐,在你前边那个柜子里,快拿出来吃!”
“真的?是什么好吃的?”我顿时来了精神,一边问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储物格。
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用油纸包得鼓鼓囊囊的粢饭团和一杯热乎乎的现磨豆浆。那饭团摸起来还是温热的,隐约能闻到里面油条和肉松的香气。
“是糯米饭团和豆浆!”我欢呼一声,立刻拿出饭团,嗷呜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夸赞,“唔!好吃!无邪你太够意思了!谢谢~”之后车子就剩我咀嚼食物地声音了。
约莫四十分钟后,引擎的喧嚣渐渐沉寂,无邪那辆金杯车,最终在一条老街的尽头找到了它的泊位。
我推开车门,一股混合着老木头与潮湿青苔的气息悄然漫入鼻腔。抬眼望去,一座白墙黛瓦的老宅沉默地矗立在眼前,与周围那些色彩明艳的现代建筑划开了一道无形的界限,像一位固执地停留在旧时光里的隐士。
墙面早已爬满了斑驳的雨渍与苔痕,而那对分立门侧的石门墩,虽被岁月磨去了棱角,显露出温润的光泽,但其形制古朴,隐约透出一种不容亲近的冷峻。正前方,是一扇厚重的朱红色大门,颜色虽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沉暗,却依旧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无声地昭示着宅院主人不凡的过往与地位。
就在我暗自打量之际,只听得“吱呀——”一声悠长的轻响,那扇沉重的漆红木门,竟从内里被缓缓拉开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后的光影里。那是一位约莫90岁上下的妇人,身着一件深青色中式薄棉外套,银白的发丝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髻,周身打理得洁净齐整,气质温润而沉静。她的脸庞布满了细密的岁月纹路,但肌肤仍保有几分白皙,让人能依稀想见她年轻时的清秀轮廓。
最令人过目难忘的是她的眼睛——那双带着鱼尾纹的眸子并未染上浑浊,反而沉淀着一种历经世事后特有的澄明与温和。当她目光投来时,带着一种善意的、却不失分寸的打量,仿佛能轻易看进人的心底。
在她的身后,还默立着两名身着灰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他们垂手恭立,姿态低调,却更添了几分不言自威的仪仗之感。
无需无邪介绍,我心里已然明了:这位气度不凡的妇人,定然就是无邪的奶奶,这座无家老宅如今的定海神针。
这时候无邪把车完全停好了,之后三两步就跨了过来,十分自然地挽住了无奶奶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奶奶,我回来看您啦!”
无奶奶脸上顿时漾开了真切而宠溺的笑容,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无邪的后背,连声道:“好,好,我们小邪回来了,乖乖。”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心想:“无邪,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天真无邪呀。”
无邪终于从与奶奶的亲昵中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上带着点赧然,正是向吴奶奶介绍道:“奶奶,这就是我昨天跟您提过的,我新交的朋友,俞晓鱼。”
我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姿态恭敬地微微躬身,乖巧地问候道:“无奶奶好,冒昧前来打扰您了,”还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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