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天刚蒙蒙亮,回廊上已经有不少秀女匆匆走过。
距离终选只剩十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楚昭宁倚在窗边,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自从那次唢呐事件后,秀女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尽量避开楚昭宁。
这倒正合她意,省去了不少麻烦。
“姑娘,今日您要穿哪套衣裙?”青囊捧着几套衣裳轻声问道。
楚昭宁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套藕荷色的吧,省得抢了她们风头。”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虽然她们已经够紧张了。”
绛珠站在门边,锐利的目光扫过走廊上来往的秀女:“秦玉瑶和苏婉清半个时辰前就去了后花园,像是在密谋什么。”
“随她们去。”楚昭宁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只要不招惹我,她们爱怎么闹怎么闹。”
青囊熟练地为她梳妆,楚昭宁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清晰地勾勒出储秀宫目前的局势。
秦玉瑶急躁但不够聪明,苏婉清心机深沉却过于谨慎,沈知微表面安分实则野心勃勃,林欣悦骄纵任性最好利用。
“姑娘,好了。”青囊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铜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藕荷色的衣裙衬得肌肤如雪,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茉莉簪,既不失体面又不过分招摇。
“走,去看热闹去。”她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袖。
绛珠立刻如影随形地跟上,青囊则落后半步,主仆三人保持着完美的宫廷仪态向后花园走去。
御景亭在堆秀山顶端,离地约?两丈六尺?,宛如一朵凌空绽放的梅花。
楚昭宁提着裙摆缓步登阶,朱红立柱上的金漆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这个位置得天独厚,既能俯瞰整个后花园,又因四周古松环绕而不易被发现。
“姑娘您看。”绛珠压低声音,指向假山方向。
秦玉瑶正提着裙摆匆匆穿过回廊。
“姑娘,再快些。”她的贴身丫鬟小声道,“听说太子每日卯时三刻会从御花园经过。”
秦玉瑶咬了咬唇,脚步又加快几分。
眼看着终选只剩十天,她必须想办法在太子面前露脸。
转过假山,秦玉瑶猛地刹住脚步,苏婉清正站在她预想的位置上。
一袭淡青色罗裙,手持一卷诗集,装模作样地对着初开的牡丹吟诵。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顿时火花四溅。
“苏姑娘好雅兴。”秦玉瑶强挤出一丝笑,指甲却掐进了掌心。
苏婉清合上诗集,唇角微扬:“秦姑娘起得真早。”
她目光扫过秦玉瑶精心打扮的装束,意有所指,“可惜,太子殿下今日改道文华殿了。”
秦玉瑶脸色一白:“你……”
她刚想发作,却被丫鬟扯住了袖子。
远处,一队太监正抬着空步辇往反方向走去,太子根本不会来了。
苏婉清轻笑一声,施施然离去,留下秦玉瑶在原地气得发抖。
这一幕被坐在?御景亭里的楚昭宁尽收眼底。
苏婉清的消息如此灵通,看来苏家在宫中的眼线比传闻中还要多。
与此同时,林欣悦正在西厢房大发雷霆。
“废物!”她指尖几乎戳到小太监鼻尖,“连太子的行踪都探不来,储秀宫养你们吃白饭的么?”
那小太监却不慌不忙地避开,嘴角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姑娘好大的火气。”
他掸了掸袍角并不存在的灰,慢悠悠道,“太子爷的行踪,岂是您一个待选的秀女能过问的?”
最后秀女二字咬得极重,像在嚼什么腌臜物。
常雅芙气得指尖发颤,安嫔姑母昨儿才递话,说楚昭宁那贱人已得了陛下青眼。
她抓起绣墩要砸,却见那太监早已背着手踱到门边,阴不阴阳不阳补了句:“您要真着急,不如求求安嫔娘娘?虽说,嫔主子的话在太子跟前,怕也未必顶用呢。”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常雅芙心里。
她抓起绣墩要砸,却见那太监早已背着手踱到门边。
正午时分,储秀宫膳房里暗流涌动。
沈知微独自坐在角落,小口啜饮着燕窝粥。
她很清楚太子妃之位轮不到她,但若能入东宫做个侧妃,以后太子登位,自己怎么也能封个妃位。
她正想得出神,苏婉清突然在她对面坐下。
“沈姑娘怎么独自用膳?”苏婉清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似的秀女,架势十足。
沈知微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手一抖,勺子碰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苏、苏姑娘……”
“听说靖海侯升了水师提督?”苏婉清舀了一勺她的燕窝,意有所指,“这燕窝,看着金贵,终究比不上血燕来得有营养。”
沈知微的脸瞬间惨白。
苏婉清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燃起的怒火,施施然起身离去。
楚昭宁端着食盘走过来时,正看见沈知微死死攥着帕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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