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烟火人间 第9章 一碗鸡蛋面的温情

一碗鸡蛋面的温情

激烈的积分竞争之下，沈家四合院的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硝烟味。沈秀娟算计着菜价和积分，沈国梁惦记着他的街道评选，沈国栋则睁大眼睛搜寻着院子里外任何可以变废为宝的东西。

连带着，人与人之间的对话，都带上了绩效的色彩。

“大哥，你今天联系街道了吗？那事儿有谱没？”——这是沈秀娟在打探军情。

“老三，东头老王家好像在装修，你盯着点，有废品赶紧去收！”——这是沈秀娟在“指导”工作。

“二姐，今天这菜没超标吧？可别扣分了连累我们。”——这是沈国栋在“关心”伙食。

沈墨冷眼旁观，知道弦绷得太紧，容易断。管理需要张弛有度，家庭更是如此。

这天晚上，不知是白天着了凉，还是心里火气太大，沈秀娟发起烧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额头滚烫。

要是往常，她肯定要借题发挥，哭天抢地一番，诉说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累倒了都没人管。

但今天，她看着天花板，心里盘算的却是：完了，明天的饭做不了了，“日常照料”的积分要断了！这得损失多少分啊！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沈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却被眼神逼着的沈国栋，沈国栋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妈……”沈秀娟挣扎着想坐起来，心里有点慌，以为是来追究她明天无法做饭的责任。

“躺着吧。”沈墨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是一碗清汤鸡蛋面，几根碧绿的青菜铺在上面，荷包蛋圆润饱满，汤色清亮，香气扑鼻。

“趁热吃了，发发汗。”沈墨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秀娟愣住了。她看着那碗面，又看看母亲没什么表情的脸，鼻子忽然有点发酸。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吃过妈妈亲手做的饭了。

沈国栋把水放下，嘟囔了一句：“二姐，妈亲自下厨的，你可别浪费了。”说完就溜了，好像多待一秒都会染上病菌。

沈秀娟端起那碗面，手有点抖。她吃了一口，面条软硬适中，汤味清淡却鲜美，正是生病时最想吃的那种味道。

她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滴进碗里。

“妈……我……我明天可能做不了饭了……”她带着哭腔说，像是道歉，又像是委屈。

“嗯，知道了。”沈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她吃，“身体是第一位的。积分制度是手段，不是目的。人病了，就休息。”

没有责备，没有绩效考核，只有一句朴素的“人病了，就休息”。

沈秀娟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这些天积压的委屈、算计、不甘，仿佛都随着这眼泪涌了出来。她忽然觉得，自己那些小心思，在母亲这碗平淡无奇的面条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渺小。

“妈……对不起……”她哽咽着说。

“吃你的面。”沈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有些生硬，却带着一种久违的温度，“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KPI。”

沈秀娟重重点头，大口大口地把面吃完，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沈墨看着她吃完，收拾了碗筷，临走前说了句：“晚上盖好被子，发了汗就好了。”

门被轻轻带上。

沈秀娟躺在被窝里，感受着额头上母亲刚才用手试探温度时留下的、粗糙却温暖的触感，心里百感交集。那碗面的温度，从胃里一直暖到了心里。

这一晚，没有积分，没有考核，只有一碗鸡蛋面和一句“人病了，就休息”。

与此同时，沈国梁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也看到了母亲从二妹屋里端碗出来的身影。他沉默地看着，眼神复杂。

他知道母亲是在收买人心，是在玩平衡。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关于利益的弦，也稍稍松动了一下。

这个家，似乎除了冷冰冰的积分，还有一点别的东西。

而沈国栋，则在自己屋里数着他那三十几块“奖金”，美滋滋地计划着明天去买包好烟。对于二姐生病和妈妈煮面的事，他完全没往心里去。

沈墨回到自己屋里，躺下。她知道自己今晚这碗面，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必要的棋。

管理不能只有冷硬的规则，还需要一点温情作为润滑剂。刚柔并济，方能长久。

今夜的四合院，格外安静。

只有月光，温柔地洒在院子里那些刚刚冒头的菜苗上，也洒在每个人五味杂陈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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