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永定河的冰层正在消融,沿岸的柳树枝头冒出了嫩黄的芽苞。凌云蹲在河堤的芦苇丛里,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牢牢锁定着下游三里外的渡口。战术手表的屏幕上,李嵩发来的坐标正在闪烁——“三眼”组织与海外军火商的交易地点,就在那片停泊着三艘乌篷船的浅滩。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河面上浮动着淡白色的水汽。凌云调整着呼吸,将枪管上的伪装网又拉了拉,网眼间别着几簇干枯的芦苇,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指尖的老茧与冰冷的金属触感融为一体,这是他在现代军营里磨了七年的习惯,无论环境如何变化,指尖的记忆永远不会出错。
“鹰隼,这里是山猫,目标已出现,三艘船,船头插着黑旗。”耳机里传来李嵩压低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喘息,“他们在卸货,箱子很大,看起来像是……迫击炮。”
凌云的瞳孔微微收缩,瞄准镜里果然出现了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从乌篷船上往下搬木箱。木箱用铁皮加固,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边角处隐约能看到“120mm”的字样——是现代口径的迫击炮,这种武器出现在正德年间的河道上,无疑是“三眼”组织从海外弄来的狠货。
“山猫,注意观察有没有‘鹰眼’的踪迹。”凌云的声音平稳得像河面的水汽,“目标人物是个左脸有刀疤的男人,随身带一把象牙柄短刀。”
“没看到刀疤,倒是有个戴斗笠的,站在船尾,一直没动。”李嵩说,“他身边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看起来像是个头目。”
凌云将瞄准镜转向船尾。那个戴斗笠的男人背对着河堤,穿着件深色的绸衫,手里把玩着个什么东西,动作很轻,看不真切。但凌云注意到他的袖口——那里绣着半朵银色的莲花,与“三眼”高层的标记完全吻合。
“就是他。”凌云低声道,“斗笠下的左脸,肯定有刀疤。山猫,通知暗线,按第二方案行动,等他们卸完第三箱货再动手。”
第二方案是凌云昨晚制定的:先放一部分军火上岸,让“三眼”的人放松警惕,等核心货物——也就是那几门迫击炮——全部卸船时,再用早已布置好的火油桶将他们困在浅滩,同时截断河道,不让乌篷船逃跑。
河面上的雾气渐渐淡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水面上,反射出细碎的金光。乌篷船上的人加快了卸货的速度,已经搬到第二箱了。那个戴斗笠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斗笠的边缘微微抬起,露出了左脸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狰狞可怖。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手示意手下停下,目光锐利地扫向河堤的方向。
凌云的心猛地一沉,迅速调整姿势,将身体压得更低。狙击枪的枪管贴着地面,只留瞄准镜在芦苇丛上方露出一道细缝。
“怎么了,魁首?”旁边一个喽啰紧张地问。
刀疤脸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把象牙柄短刀,用拇指摩挲着刀刃。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竟不是这个时代常见的青铜或铁制,而是不锈钢材质——和凌云的狙击步枪同源。
“不对劲。”刀疤脸突然冷笑一声,“撤!这地方有埋伏!”
他的反应比凌云预想的快得多。凌云立刻对着耳机喊道:“山猫,动手!别让他们上船!”
几乎在同一时间,河堤两侧突然冒出十几个手持弓箭的汉子,正是李嵩联络的大同卫暗线。他们拉弓搭箭,箭簇上裹着浸了火油的棉絮,弓弦一响,带着火苗的箭矢如同火龙般射向浅滩。
“有埋伏!”乌篷船上的人乱作一团,纷纷拔刀反抗。刀疤脸却异常镇定,他挥刀砍断一个暗线的箭羽,同时一脚踹开身边的木箱,里面露出的不是迫击炮,而是一挺机枪!
“是仿M249的轻机枪!”凌云瞳孔骤缩,瞄准镜里的机枪正喷吐着火舌,暗线们瞬间被压制在河堤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家伙竟然还藏了后手!凌云不再犹豫,瞄准镜锁定刀疤脸持刀的手腕,手指猛地扣下扳机。
“砰!”
消音器过滤了大部分枪声,只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响。子弹精准地击中刀疤脸的手腕,象牙柄短刀“当啷”一声掉进河里。
“啊!”刀疤脸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撞在船舷上。
趁他分神的瞬间,李嵩带着暗线们冲下河堤,手里的朴刀劈向那些搬运军火的喽啰。浅滩上顿时一片混战,火油桶被撞翻,火苗迅速蔓延,将三艘乌篷船都裹了进去。
刀疤脸见势不妙,纵身跳进河里,试图往对岸游去。凌云岂能让他跑掉?瞄准镜紧紧追着水中的身影,算好水流的速度,再次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水面,激起一道细小的水花。刀疤脸的身体猛地一僵,在水里挣扎了几下,缓缓沉了下去,河面上浮起一缕暗红的血。
“魁首死了!”剩下的喽啰见状,顿时没了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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