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黑风口的褶皱里翻滚,凌云靠在箭楼的断柱后,指尖捏着半块碎裂的瞄准镜镜片。镜片里映出扭曲的火光,将他眼底的红血丝拉得格外狰狞——刚才影卫的反扑比预想中更狠,一颗流弹擦过狙击枪的机匣,崩飞的碎片在他颧骨上划开道血口。
“凌哥!西侧的投石机被掀了!”王二狗的吼声裹着浓烟撞进来,他胳膊上缠着浸血的布条,手里攥着根烧黑的铁钎,“鞑靼的重骑兵绕到侧后方了,赵将军正带着刀盾营堵缺口!”
凌云将镜片塞进战术背囊,扯出缠在小臂上的止血带狠狠勒紧。空投箱里的高爆手雷还剩三颗,穿甲弹只剩最后一个弹匣——刚才为了压制影卫的狙击点,他打空了多半弹药。
“让刀盾营退到第二道鹿砦,”他抓起背囊往肩上甩,金属零件撞击的脆响混着咳嗽声,“告诉赵将军,把火油往鹿砦后撒,等骑兵冲进来再点火。”
“那投石机……”
“不要了。”凌云的靴底碾过地上的火星,“我去东侧拆他们的弩机。”
穿过燃烧的回廊时,火舌舔舐木梁的噼啪声震得耳膜发疼。他突然顿住脚步,战术背囊侧面的尼龙带勾住了块摇摇欲坠的匾额,匾额上“镇北”二字已被熏得发黑。这是他穿越第一天,从坍塌的粮仓里扒出来的,当时只觉得字够硬气,便随手挂在了箭楼。
此刻火焰正沿着匾额的边缘啃噬,“北”字的竖弯钩已经烧得蜷曲。凌云抬手扯断尼龙带,匾额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火星溅到他的战术靴上。他没回头,只是将背囊的肩带又勒紧两格——比起虚名,活着守住防线更实在。
东侧的弩机阵地藏在断崖下的凹洞里,影卫正用绞盘转动巨型弩箭,箭簇锃亮,足有成人手臂粗。三个影卫抬着新的弩弦往机括上挂,还有两人蹲在石头后擦拭箭簇,动作间露出腰间的狼头纹佩刀——正是核心队的标记。
凌云贴着崖壁潜行,手指在背囊里摸到颗烟雾弹。风是往断崖外吹的,刚好能遮住他们的视线。他深吸一口气,将烟雾弹的引信咬开,数到三时扔出去。
灰白烟雾腾起的瞬间,他攥着军刺扑过去。军刺刺入影卫后心的角度刁钻,是现代格斗术里最省力的杀招。另一个影卫刚转身,就被他用膝盖顶碎了喉结,惨叫声卡在喉咙里像只破风箱。
剩下的三个影卫反应极快,其中一个抄起地上的短斧劈来。凌云侧身避开,军刺顺着对方的肋骨缝扎进去,同时借力撞向绞盘——巨型弩箭失去准头,“哐当”一声砸在岩壁上,箭簇崩飞。
“点子硬!”最后一个影卫吼着挥刀砍来,刀风带着铁锈味。凌云矮身躲过,战术背囊重重撞在对方膝盖弯,趁他踉跄的瞬间,军刺从锁骨下方刺入——那里是古代铠甲的缝隙,也是现代解剖学里的致命盲区。
解决完影卫,他蹲下身检查弩机的机括。木质结构虽老旧,但绞盘的齿轮咬合得异常精密,显然被反复打磨过。突然,指尖触到块冰凉的金属,不是铁器的冷,而是种带着磨砂感的凉滑——是块嵌入式的铭牌,上面刻着串编号,末尾的“2024”刺得他瞳孔骤缩。
这不是明代的工艺。
凌云猛地将铭牌抠下来,借着烟火的光细看。编号前的字母是他所属部队的代号,铭牌边缘的防伪纹路与他战术背心上的如出一辙——这是现代军工厂的制式铭牌,怎么会出现在正德十二年的弩机上?
“凌哥!火油烧起来了!重骑兵退了!”王二狗的声音从崖上探下来,“赵将军让你赶紧回箭楼,说影卫好像在往空投箱的方向摸!”
空投箱!凌云心脏猛地一跳。他将铭牌塞进贴身的口袋,抓起地上的巨型弩箭——虽然不如现代狙击枪顺手,但近距离足以穿透铠甲。
往回跑的路上,浓烟里飘来股熟悉的气味,是空投箱里的压缩饼干被烤焦的糊味。他跑得更快,靴底踏过滚烫的碎石,溅起的火星烫得脚踝生疼也顾不上。
箭楼已经塌了一半,原木横梁压在空投箱上,箱角的锁扣崩开,里面的物资撒了一地——被烧焦的急救包、变形的战术手电、还有半箱没来得及拆的穿甲弹。而三个影卫正用撬棍试图撬开最底层的加固箱,那里面装着他最后的卫星电话和定位器。
“放下!”凌云将巨型弩箭架在断墙上,机括“咔哒”扣紧。
影卫回头时,箭簇已对准他们的胸膛。为首的影卫突然笑了,露出颗金牙:“原来是‘未来人’?难怪枪法邪门。”他踢了踢脚边的压缩饼干,“这箱子里的玩意儿,比咱们的毒箭厉害多了吧?”
凌云没说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在赌,赌这些古代影卫看不懂卫星电话的价值,赌他们只是被空投箱的金属外壳吸引。
“听说你能凭空变出雷火?”另一个影卫舔了舔嘴唇,“把箱子交出来,我们带你见首领,他老人家……”
话没说完,凌云已经扣动了机括。巨型弩箭带着破风声贯穿了他的肩胛,将人钉在残墙上。剩下两个影卫刚要拔刀,就被他用战术手电晃了眼——强光在黑暗中炸开,足够让他们短暂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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