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的矿难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到同省的煤矿行业。周长明和汤勇经营的私人小煤窑,虽未发生事故,却也没能躲过这场全面整顿的风暴。当政府工作人员贴出停业通知时,两人正盘算着扩大开采规模,看着挖掘机被贴上封条,储煤场的煤炭堆积如山却无法交易,脸上满是颓然。
“都怪你!” 周长明踹了一脚身边的铁桶,铁桶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附和他的怨气,“当初程富追着要买我们这矿,出的价钱也公道,你偏要逞强,说这矿是块宝地,能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好了?矿停了,去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大半都贴进去买设备、付工人工资了,这不等于白忙活一场吗?”
汤勇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满脸追悔莫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懊恼,“之前程炎火就提醒过我们,说私人小煤窑风险大,政策早晚要收紧,让我们见好就收。可我那时候贪心作祟,觉得这矿一直顺风顺水,哪会出什么岔子?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现在好了,果真应验了,说什么都晚了。”
周长明拍着脑门也懊恼地说道:“程炎火明明告诉我们财运只有一年,为什么我们都会犯糊涂呢?”
汤勇哭丧着脸哀叹:“都是我不好,看着这钱好赚,认为程炎火是故意卖的关子,谁能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好了,我们又成了普通人了,回去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两人在煤矿门口守了三天,看着来来往往的执法车辆,知道复工暂时无望。走了那些老关系,相关领导告诉他们上级正在追究责任,他们的乌纱帽都可能不保,就别想指望恢复正常经营了。
绝望的他们只能收拾东西,灰头土脸地回了家。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在煤矿行业的路已经走到头了,可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两人心里都没底。思来想去,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程炎火 —— 这个总能未卜先知、指点迷津的人,或许能给他们指一条新的出路。
当天下午,周长明和汤勇就驱车赶往程家峁。可到了程炎火家,只有梅冬香带着小云帆在家。“炎火哥出去跑生意了,” 梅冬香给两人倒了杯茶,解释道,“他说年底前会回来,你们要是有急事,我可以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们。”
两人连忙点头,接过梅冬香写着号码的纸条,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周长明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炎火哥,我们是周长明和汤勇,我们的煤矿也被关停了,去年赚的钱都贴进去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快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电话那头,程炎火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一丝叹息:“你们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我提醒过你们,见好就收,可你们被贪心冲昏了头脑,听不进劝。现在钱没了,也算是破财消灾,至少你们身体没事,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回家安稳过日子吧,别再出去折腾了。” 程炎火的语气带着劝诫,“你们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家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踏踏实实过日子完全没问题。记住,多行善事能积德,积德深厚了,自然能招财长寿。别再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富贵,安稳才是长久之计。”
挂了电话,周长明和汤勇坐在程炎火家的院子里,久久没有说话。程炎火的话像一记警钟,敲醒了他们沉迷财富的美梦。是啊,这些年他们为了赚钱,没日没夜地守在煤矿,忽略了家人,也担惊受怕,现在虽然亏了钱,但至少一家人平平安安,这比什么都重要。
想通之后,周长明心里的怨气渐渐消散。他回到村里,没有再想着出去找项目、赚大钱,而是牵头成立了中药材种植合作社。田洋周村的土壤和气候适合种植黄芩、柴胡等中药材,他带着村民们开垦荒地,学习种植技术,还和镇上的药材基地签订了供货协议,让村民们的药材有了稳定的销路。看着地里长势喜人的中药材,周长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这种靠自己双手打拼、踏实赚钱的感觉,比在煤矿里投机取巧安稳多了。
汤勇也放弃了再做实业的念头,在镇上新开了一家日杂店。店里摆满了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农具农资,虽然赚的都是小钱,但胜在安稳。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和街坊邻居聊聊天,汤勇心里也渐渐踏实下来。他时常想起程炎火的话,闲暇时会去村里的老人协会帮忙,逢年过节还会给孤寡老人送些生活用品,日子过得平淡却充实。
程浩南在家焦虑不安时,就常听来看望他的村民提起周长明 —— 那个曾经和程富一起搞煤矿的人,如今竟在村里办起了中药材种植合作社,地里的黄芩、柴胡长势喜人,还和镇上的药材基地签了供货协议。
“要是咱们也能像周村长那样,有个靠谱的营生就好了。” 有村民叹着气说,眼里满是羡慕,“现在程富跑了,我们的钱也没了,家里连个进项都没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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