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梅家,程炎火驾驶着吉普车一路向省城驶去。顺道路过东山时,他想起了曾经的高氏厂区 —— 如今这里已更名为东山竹木工艺品有限责任公司,林霄收购原高氏产业后,便将自己的东山工艺品厂搬迁至此。念及当初与林霄的交集,程炎火决定拐进去看看。
车子驶入厂区,崭新的招牌下,工人们正忙碌地装卸货物,厂区规划得井井有条,比当初高氏在此时更显规模。林霄得知程炎火来访,立刻放下手头工作,亲自迎了出来,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程大师,稀客稀客!快里面请!”
落座后,林霄不住地感慨:“当初多亏了你的指点,我才能顺利收购高氏,不然哪有现在的局面!” 他兴奋地介绍,如今公司业绩比之前翻了一倍,照这个势头,今年一年就能收回购买高氏的全部成本。为了感谢程炎火的帮助,林霄早已在市区最好的酒店订了宴席,还准备了一个万元大红包,执意要送给程炎火。
程炎火见林霄为人实在、信守承诺,心中颇有好感。宴席散后,他特意单独约林霄留下,神色郑重地提醒道:“林老,依我看,你现在应该考虑功成身退了。再多干下去,反而不如早退为妙,听我的,不会错。”
林霄闻言一愣,满脸纳闷 —— 现在公司正是鼎盛时期,业绩节节攀升,怎么会突然劝自己退休?但他深知程炎火眼光独到、料事如神,想必其中必有缘由,连忙问道:“敢问程大师,这背后的缘由,能否坦诚相告?”
程炎火缓缓说道:“公司如今的鼎盛局面,维持不了太久。核心原因你自己其实清楚,现在公司里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核心技术和业务很少,这份繁荣更多是高氏留下的底子,根基并不稳固。再者,你们的股东一个个背景都不简单,现在公司赚钱了,大家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日后你只会越来越难以驾驭。与其等将来业绩下滑,被人联手赶下台,不如现在主动装病辞职。这样既能保住已到手的财富,也能留下个善始善终的好名声。你都快七十了,本该安享晚年,何必再卷入这些纷争?”
程炎火走后,林霄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他细细品味着程炎火的话,联想到近期股东们隐约流露的野心,以及各方面传来的压力,心中渐渐有了决断。他深知自己年事已高,无力再平衡各方利益,与其被动出局,不如主动退场。
没过几天,林霄便以突发重病为由住进了医院,随后正式向公司提出辞职。公司里不少人早已觊觎总经理的职位,只是碍于林霄的资历一直没有发作。如今林霄主动辞职,股东们立刻达成一致,迅速通过了辞职申请,紧接着便为了争夺总经理之位彻底分裂,明争暗斗不断。
林霄在医院里听到这些消息,暗自庆幸自己听从了程炎火的建议,辞职得极为及时。他趁热打铁,又以治病需要大量资金为由,提出了退股申请。股东们正忙于内斗,没人在意他的退股,很快便同意了。拿到退股资金后,林霄立刻带着妻子踏上了环游全国的旅程,彻底脱离了公司的是非漩涡。
两个月后,林霄旅游归来,特意打听了东山竹木工艺品公司的情况,结果不出程炎火所料 —— 公司业绩一落千丈,早已大不如前,又有几位股东见势不妙纷纷退股。这些退股的股东找到林霄,满脸懊悔地说,只比他晚退了两个月,就亏了几十万,纷纷感叹当初没能听他的劝告。
林霄望着窗外,再次想起程炎火的远见卓识,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回头再说程炎火,告别林霄后便继续赶往省城。此时,顾振艺老师已经退休,正如当初所言,搬到了静虚观与虚空道长做伴。两人平日里或结伴游山玩水,或并肩垂钓溪边,时而谈古论今,时而品茗悟道,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见到程炎火居然开着车前来拜访,顾振艺和虚空道长都忍不住点头称赞,感慨他如今的发展。
虚空道长笑着说道:“炎火如今越发有出息了,我现在也早已不出去看风水了,只想安安心心地度过晚年。”
程炎火闻言,认真说道:“师父、老师都在,我现在也有能力赚钱了。今年我计划在程家峁盖房,等房子盖好,就把你们都接过去,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为你们养老送终。”
虚空道长打趣道:“你选的盖房地方,有静虚观这里好吗?”
程炎火笑了笑,语气笃定:“那里比这里更安静,山清水秀,是养老的绝佳之地,我当初选址时,就是专门为你们考虑的。”
顾振艺满心欣慰:“难得你有这片孝心,既然房子还没盖,我们不如现在就去看看?如今你有车,也方便得很。”
虚空道长当即表示同意,两人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跟着程炎火一同前往程家峁,想要亲眼看看这片被程炎火寄予厚望的养老宝地。
车子驶入北山乡,程炎火没有直接回程家峁,而是先把车开到了正在火热建设的工业区。高淼、高磊兄弟早已接到消息,得知顾振艺教授和虚空道长一同前来,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快步赶到厂区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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